她只是轻轻一笑,我忽然明白,无论我再说什么,于她来说都是可怜的推卸与挣扎。而我不想在她的面前如此狼狈。
微微地挺了挺胸,“你破坏我原本美好的爱情,该是我找你算帐才对!”
她将脑袋轻轻地一歪,一点点嘲讽的笑,“你尽可试试。”
“你即是安平王的女人,皇上是容不下你的。千年神龟之事已成笑谈,皇上定是知道当初你是用尽了手段,从此以后你不会再得到他的宠爱。”
“安平王的王妃夏姬,早已经香消玉殒。我是,夏清溪。我只是个,被命运摆布的,身不由已的可怜女子罢了——”
她说到这里,眼里竟现出点点泪光。
我正诧异于她神情改变得真快,就听见鄂兰硕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温僖贵妃的泪便在这声长喝声,刷地落了下来,她并不向贺兰赤心请安,只是站了起来,凄苦地望着他,仿佛心已欲碎般地泣声道:“这是,真的吗?皇上,这是真的吗?”
而这时候,我已经以寝奴的身份,向他请下安去。
他没有看我一眼,径直走到温僖贵妃的面前,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清溪,这是怎么了?”
她痛苦地摇摇头,轻轻地俯在他的胸前哭得更厉害,“原来,千年神龟的神喻竟是假的吗?那么当年的汰液池突现神龟也是假的,原来清溪并不是皇上命中注定该遇见的人,从此以后,皇上便不会再因此而宠爱清溪——”
她竟自己将这件事摊开了来说,这真是部险棋。
哪知贺兰赤心听了这话之后,竟是大怒,二话不说便一脚踢在我的肩部,“是你这贱奴多嘴多舌吧!你竟还敢与清溪平起平坐,你哪有资格!”
我被他踢倒在地,心里却是愤怒,他能够轻易地相信温僖贵妃,却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而且千年神龟成为笑容,人人皆知,温僖贵妃又哪能不知,这竟也能够怪责到我的头上来。不过,在后来他们的谈话中我才明白原由,原来自那日两王争位起,便命人在延禧宫上下打点过,关于神龟变为笑谈之事,切不可提与温僖贵妃知道。
我也是被贺兰赤心踢倒在地的时候才想明白,他既然能够进入洞中更改神喻,想必是早就知道神龟的秘密。之所以要瞒着温僖贵妃,是因为他依旧宠爱着温僖贵妃,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怪她。
他爱她——贺兰赤心罚我跪得三尺之外的台阶下,看着他与温僖贵妃就着暖炉,喝酒赏月。膝下寒意渐渐地上涌,而更冷的却是我的心。他偶而回眸间,触到我的眸光,忽然就将一杯酒遥遥向我泼来,没有躲避,满脸的酒水,皮肤在微辣的刺激下,泛着木然的疼痛。
“皇上,她可是燕国的内亲王,大纳言,地位崇高,您怎可如此待她?”温僖贵妃假意劝解,她那温柔如水的模样,实在令人不能够对她的真心怀疑半分。
“哈哈哈——什么内亲王,女官大纳言,不过是三言两语哄得小萱皇后尽兴,使她沾得一两分光华而已。清溪,以后你不必惧怕于她。”
温僖贵妃款款一笑,“有皇上在臣妾的身边,臣妾什么都不怕。”
……酒尽月斜。秋风飒飒。
在温僖贵妃身边的女婢瑶妆的带领下,我来到内室,在众女婢的监视下为贺兰赤心与温僖贵妃铺床暖被。用暖炉的底座,将床褥和锦被都烫得暖了,他们方才进来。温僖贵妃脸色微红,动作却略微僵硬,偶而向我瞟来的目光,凌厉如刀,想杀人般。
贺兰赤心轻轻地拥她入怀,“清溪,是不是有点紧张?”
她羞涩地点头,“皇上,想来,清溪竟以神柢之意洁净自身至此,过去的那些日子待慢了皇上,臣妾真正是罪人。”
“那今夜,便好好的补偿朕好了。”
“臣妾,必定全力以付的,伺候皇上——”她将这话说出来,却不但是脸红了,连修长的脖颈都红了。
贺兰赤心只当她是羞涩妖娆,却不知每当她背着他的目光的时候,便会现出满脸的怨毒和怒容。只怕血色上涌都是因为愤怒。这样的她,更加地让我感到可怕。
这样看得片刻,竟是瑟瑟发抖,不敢再与她的目光相触。
她却笑得越发甜蜜,越发令人意乱神迷。
“皇上,人太多,臣妾不好意思。”
“好,你们都出去。”
我起身便要跟着女婢们一起出去,贺兰赤心却冷冷地道:“你留下。”
我只好又跪回到旁边。
“皇上,好冷。”
原来房中的两扇窗还没有关闭,贺兰赤心体贴地道:“你先进入被里暖着,朕去关窗。”
他果然就去关窗,而温僖贵妃却趁此机会,往嘴里塞了粒红色的药丸。她并没有避着我,甚至就是刻意地被我看到。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直到贺兰赤心回到床前。
我将一层层的帐幔全部都落下,香炉里袅袅的香味充溢室内,轻纱幔帐无动自动,帐外的我却依旧能够看到帐内的一切。两人的喁喁细语间或传到帐外来——“清溪,今日于你是个大日子,可惜最近杀戮太多,实不是个举国同庆的日子,因此没有大肆庆祝,燃放烟花——”
“没关系——依旧有皇上的宠爱,便是清溪最大的幸福。”
“清溪,知道为什么,朕没有怪你吗?”
“不知——”
“因为,因为即使你是骗了朕,用了手段来夺取圣宠,但朕却清楚明白的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