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需要什么帮忙的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的。”
又是沉默……
换好衣裳后,在龙骧将军翼下士兵的安排下,我们排队离开了这个仓库,到了一处还算干净阔大的客栈,掌柜和伙计们的热情相迎,还有房中透中的昏黄的灯光,都是恍如隔世般不真实。女子们被十人一组地分别安排在五个房间内,虽然并不是精致的房间,但房间已然设了碳盆,打开门便有热气扑面,冰冷的身体终于有了热度,有人再次忍不住哭泣起来……
我和锦瑟被分在同一个房间,她始终沉默……
当我把那把已经坏了筝递到她的面前时,她却是怕烫似的再也不肯碰那张筝,“已经坏了,便让它葬在它坏了的地方,却捡来做什么?”
她没有感谢我将筝捡回,反而怪我多管闲事似的露出厌恶的神情。
我顿感尴尬,只好将它放在房中唯一的桌子上,她却仿佛越看它越觉得难受似的,终于忍不住蓦地走到桌前,将那筝拿起来就往房间外而去,门打开时,却见龙骧将军正站在房前,见她举筝神情不善的模样,紧惕地喝问了声,“什么事?!”
锦瑟的手指紧抠在古筝之上,却咬着唇不说话。
龙骧将军李衡见状也并不逼迫她,将目光转到房内众人的身上,“本将军能够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不过既然你们已经成为此次燕贡的一份子,便不能够心存侥幸,妄想逃跑,如果被本将军发现谁想逃走,定斩不饶!”
说到这句的时候,狠狠地盯了眼锦瑟。
锦瑟似是微微地吃了一惊,樱唇轻启啊地呼了声,手中的筝也落在地上,摔出一片凌乱的声音……
李衡像没看见似的,只伸手向我一指,“你,跟本将军出来!”
“我?”我茫然以对。
“对,就是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便也向门外走去,经过锦瑟身边的时候,将那张筝捡了起来,“既然你如此痛恨它,我便替你扔了它吧。”
她抬眸看了我一眼,低声道:“谢谢。”
我在龙骧将军李衡的带领下,来到了客栈外一棵松树之下……
发现这棵松树粗壮挺拔,在大地万物枯衰的时候,它却依旧青翠欲滴。其苍劲和坚强使这家客栈也显出几分幽远沧然。这是个好地方。蹲下身扫去树下一层浮土,便将锦瑟的筝埋入松树之下。这会儿冷静了,倒隐隐地理解了锦瑟厌恶此筝的原因,恐怕她是觉得自己已经被玷污,而此筝乃是高洁之物,她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此筝了。
龙骧将军李衡很耐心地等我做完这些事才道:“你叫寂月?”
我点点头,“是。”
“那日仓库中,你很好地保护了自己,算是有点小智慧。”
“那又如何?”
“或许因为你是个聪明人,是个值得帮助的人,所以有人想帮你。”
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如果你信得过本将军,便跟本将国走。”
我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点头,“好,我跟你走!不过,我想回到房间,跟我的姐妹们道别。”
他犹豫了下,终是道:“去吧。”
回到房间内,众人的目光都好奇地盯在我的脸上,她们肯定很想知道龙骧将军将我带出房间的原因。可惜,我不能向她们解释太多,只是轻轻地牵着锦瑟的手,用她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很感谢你,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或许将来我们有相见之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只要你提出要求,我定会全力以付。”
她蓦地抬眸,害怕被别人听去了,只用无声的口型问我,“你要走?”
我轻轻地点点头,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龙骧将军只说有人想帮我,但却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此之一去,吉凶难料。不过再差也差不过现在的处境,如果真的随贡去了燕国,沦为军妓,这生恐怕再无机会回到晋宫寻找真相,为我孩儿讨个公道。
锦瑟如同握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带我一起走!”
“这”
“既然你说要报答我,就请现在还了我这个人情吧!带我一起走!”
她再次强烈地要求着。
“可是,我也不知道在前路等待着我的,到底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都比什么都不做,被贡去燕国做军妓对不对?”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大不了就是个死。如果是我选错了,将来便是什么样的后果,也不会将责任推拖到你的头上。你说要报答我,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否则将来我成了燕国的官妓,而你却不知在哪里,我们这生都无缘相会,你又如何再能报答我呢?……”
她的话去掉了我最后的犹豫,郑重地点点头,“好,我带你走。”
龙骧将军李衡见我又多带了人出来,微蹙了眉头,冷冷地扫了眼锦瑟,“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带她一起走。”
“不行!”
锦瑟蓦地抬眸,“如我们不能一起走,那她便也不走了!”
龙骧将军向我看来,“真的吗?你要知道,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无论你从前是什么身份,一旦你真的随贡去了燕军之内,你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走回头之路,真的愿意为她,而放弃这次机会吗?”
咬了咬牙,我道:“对,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罢,我们要共同进退。”
锦瑟听我如是说,终是投来感激的一瞥。
龙骧将军李衡终是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