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宣王会把这一切安排好的。
“对不起,锦瑟,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我瞒着你,亦是为你着想而已……”
“是吗?是为我着想吗?那我现在惹麻烦了,你会不会帮我?”
我愣了下,“惹麻烦了?什么麻烦?”
锦瑟妩媚娇俏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红云,“我,我……”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沉,“最近,你有从踱月轩里走出去?”
“是……”
“你疯掉了!”
我之前叮嘱过她好多次,最好不要走出踱月轩,一来我们现在既然做为出家人,就该有出家人的清修之态,虽不能远离红尘,却也要避免卷入三丈红尘之事。锦瑟媚态天成,身姿若柳,即使穿着僧侣素衣,却怎么能够遮掩住天然颜色?走出踱月轩,必然会惹出麻烦来。
“师傅,这也不能怪我啊!你每日里守着那些信过日子,却教我独自留在院中,连个聊天儿的人都没有,我都要被关得疯掉了!”
正说着,易先生便走了进来,“寂月观主,王妃已经到了门外,请观主迎接。”
现在的宣王妃,便是新嫁过来的燕国之公主燕嬉。听闻她亦是才貌双全的美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锦瑟所招惹的竟然是宣王,从而引来了燕嬉。她是成心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这才站在门口等待我们的恭迎。
说到底,是锦瑟的错。
我让她跟在我的身后,两人恭恭敬敬地走到门口去,郑重其事地恭迎宣王妃燕嬉。她的发上有着繁复的头饰,却更映衬的一张小脸眉目如画。金丝银线织就的紫色外袍看起来贵气厚重,牛皮小靴子在裙下若隐若现。
原来燕嬉虽然已经嫁入到闽,却依旧是燕国贵族女子的打扮,这也更显得她与众不同。
礼毕,燕嬉淡淡地道:“都起来吧。”
待我们起身后,燕嬉却又郑重其事地略略弯腰回礼,“这位便是寂月观主吧?向来听说府里门客中便有位出尘脱俗的寂月观主,可惜府中杂事众多,竟是忙到今日才得空。知道踱月轩内设有经堂,因此特来祈福,还望观主多多照拂。”
“是。寂月定当每日里向观音菩萨祈祷娘娘安康幸福。”
“如此,本宫便先谢谢观主。”
两人客套了几句,便向经堂而去。她的目光在锦瑟的脸上淡漠地扫了眼,并未多做停留,而锦瑟亦面色如常。我因此又疑心自己猜测错误,之前锦瑟的话也没有说完,想来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燕嬉进入经堂,却仿照闽地之人参拜的方法,上了香后,便跪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默地祈祷。末了才拿出碧玺,郑重高举,再拜了三拜。拜谒完毕,这才道:“今晚府内要举行燕地之祈春晚宴,请观主及您的徒弟务必到场,有你们这样诚心向佛的人,我们所有人的愿望,才会更加有机会得以实现。”
宣王妃亲自邀请,而且又被扣上了如此大的高帽子,想拒绝也找不出理由,只好点头应了。
燕嬉这才告辞离去。
一直面不改色的锦瑟,在送燕嬉离开之后,便缓缓地软倒在地,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苍白,“原来,原来她便是燕嬉?宣王妃?!……”
我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回房间内,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起始的原因,竟是一段笛声……
锦瑟是极通音律的,她自己亦是弹得一手好琴。那日,因我又收到了易先生送来的关于贺兰赤心的信,便躲入房间,几个时辰未曾出来。她正郁闷无聊之时,便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悠扬笛声。虽然只是短短几个音调,她却从那音调中听出对方的寂寞高远,还有隐隐的不平。她顿感好奇,不自觉地寻音而去,结果就在花园里见到了两个少年,两人皆是一身风华,俊逸非常,而其中一个,便是之前救了我们的宣王封玄奕。
她看到他们的时候,封玄奕正拿着一柄通体翠绿的笛子把玩,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俨然隔着部上好的古筝,她的手不由地痒痒……
当封玄奕再吹起一首“长相思”的时候,她便大胆地坐于古筝之前,纤指弹动之下,靡靡琴音已经笛音相和……
两个少年齐齐回身看到她,却都很有风度的,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反而可以听出封玄奕更加认真地吹奏着。
后面的事情便都在预料之中了。
封玄奕当然认出她便是踱月轩的锦瑟,道:“早知踱月轩内有如此知音,便不该冷落多时,浪费了多少的良宸美景!”
旁边那星眸少年亦是一笑,“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确实可称知音……”
锦瑟本就有满腹诗书,与二人笑谈诗书,自然不在话下。三人相谈良久,待要分开时,锦瑟却眉头微蹙,沉沉吟道:“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窗外月胧明,白首为良人。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又凄然道:“踱月轩内踱月人,轩内寂寥人寂寥……”
末了,也不等二人做何反应,便低眉敛眸,低低道了声告辞,便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踱月轩。
……说到这里,锦瑟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
这已经完全不似一个出家人可做的事,可说的话了。
“后来呢?后来你们又再见面了吗?”
“后来,又与宣王见了几次面,都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