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进屋跟胡岳琴相互打了一下招呼,对白玉田说:“白玉田,你收拾一下东西,跟乔队长回去吧。”他指了指跟在身后的乔三龙。
胡岳琴听说让白玉田出院有些意外,她把主治医生拉到一边悄悄问:“他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能让他出院呢?”
“这是院长的决定,我也没办法。”主治医生一脸无奈的表情。
乔三龙见白玉田收拾完东西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跟着走出病房,他见白玉田俩手拎着东西走路有些不便,刚要上前说:“我帮你拿一个。”话没等说出口,胡岳琴抢先对乔队长没好气地说:“你没看见他走路这个样子?你就不能帮他拿拿东西?”胡岳琴本来就对院长让白玉田出院这件事生着气,看见白玉田吃力的往外走,乔三龙拿着白朔料管子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对他说话也就没有好气。
乔三龙赶忙把“小白龙”夹在腋下,一边帮白玉田拿东西,一面满脸赔笑解释说:“哪里,哪里,我哪能看不见呢。”胡岳琴工作期间从来没对别人发过脾气,偶尔发一次脾气院内院外的人还是比较害怕的,当然,这种害怕不是怕她本人,而是她身后的继父。
让管教帮着罪犯拎东西这里似乎没这习惯,白玉田跟着乔三龙走出医院,没等乔三龙开口,白玉田主动说:“乔队长,还是我来拎吧?”
乔三龙带有挖苦的语气说:“算了吧,你是功臣,还是我帮你拎吧!”
“乔队长真会说笑,我怎么还成了功臣?”白玉田听出他的贬义意思,但还是没话找话。
乔三龙仍旧是那副语气,“不是功臣是啥?你打架有功,领导让我们给你申请立功的材料都报上去了。”
尽管乔三龙话不中听,但白玉田却从而得到申报立功这一信息,他把这一信息与头一天得到的信息综合到一块儿,对孙洁狱外为他进行这种活动的判断更加肯定。他特别讨厌孙洁我行我素特别任性的性格,他不需要什么立功,更不需要减刑,她这是在帮倒忙。
白玉田走了不到二百米浑身已经湿透,脸上豆大的汗珠一串串地往下掉。他坐在道边对乔三龙说:“谢谢乔队长帮我拿东西,但我还是走不动了,能让我在这儿歇一会儿吗?”
“现在成狗熊了,打仗那会儿英雄劲儿怎么没了?”乔三龙弯下腰把手里的特别警棍递给白玉田,拎起白玉田的另一个包裹,继续挖苦说:“走,别在这儿坐着,没多远就到了。你拿我的棍子,我给你拎东西,让你再当一回我的监狱长。”
白玉田苦笑着说:“您就别拿我开心啦,当时要不是怕出人命,我是不会管的。”
乔三龙听白玉田这么说,非但没有表扬鼓励他,反而说起揭伤疤的话,“你当初杀人都不怕,还怕出人命?”
白玉田感到心中像针扎一下,很快便平静下来,他显得有些无奈,“当时没想到,纯属凑巧。”白玉田知道,乔三龙能够让他拿着这根塑料管说明对他足够信任,但他手里拎着这玩意,让队长为他拎包裹总感觉不像那么回事,于是,他说:“乔队长,还是让我拎包吧!我手里拿着这打人的东西让别人看见不好。”
乔三龙脸一沉,装出不高兴的样子,“我让你拿你就拿着,啰嗦什么?别人想拿我还不让呢!你以为我的棍子谁都打呀?告诉你吧,这棍子是专打那些贪官污吏和社会人渣的,你想让我打你呀,还不够那个资格。”
白玉田过去只听说乔三龙有两个同样形状的塑料管子,一长一短,大家都管这里面灌着铅塑料管子叫特别警棍,有人还给它起了一个雅号——“小白龙”。当乔三龙手里拿长管子的时候示意罪犯给他上烟,拿短的时候示意上酒,该上烟时上酒要挨揍,该上酒时上烟也要挨揍,什么也不上更要挨揍。现在听他这么说觉得与罪犯们的传说有误。白玉田对乔三龙的特别警棍很感兴趣,他用手掂量掂量油光铮亮的“小白龙”,一头重,一头轻,用它轻轻敲打一下后背,骨肉都感到有疼痛。白玉田试探地问:“乔队长,您的这个‘小白龙’真是挺特别呀!用起来好像比警棍还厉害?”
“这是我的特别警棍,不厉害能镇住这些难剃的刺儿头?”说这话时他的脸上带有几分自豪感。乔三龙外表给人的感觉是性格直、脾气倔,说一不二,特有主见。快到四监区时,乔三龙看白玉田一瘸一拐吃力地跟在后面,为了分散注意力减轻他的疼痛,他问白玉田:“你没来几天就知道我这特别警棍叫‘小白龙’,你跟我说说,你还知道些啥?”
白玉田心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样是无忌惮地收受罪犯烟酒,要想不让人知道,可能吗?”本想说出实情,又觉得时机不够成熟,话到嘴边立马改口说:“我还知道大家背地里都管您叫‘乔老爷’。”
“哈——哈——哈!”乔三龙大笑后说:“这算什么秘密,地球人都知道。”他停下脚步瞪大眼珠子认真地对白玉田说:“别来虚的,我想听点儿货真价实的东西。”
白玉田对他进行综合分析,觉得他这么问不像有什么恶意,便婉转地说了句,“有人说:您的特别警棍很有魔力,它能产生很大效益。”
“文人就是文人,说话拐弯抹脚,文绉绉的。不过我能听懂,直白点儿说魔力就是压力;效益就是烟酒。我这样解释对不对?”乔三龙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