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计划已经实施一个多星期了,白玉田除了知道王汉光被检察院带走再没回来之外,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尽管他现在还在干杂工,但从前天开始,他的工作强度一下子加大不少,除原有劳动外,邹彪还让他打扫全中队走廊和楼外的卫生,劳动量很大,但最让他放不下的,却不是这些,他时刻想要知道的是举报计划的实施情况。
一天上午,指导员对进屋送水的白玉田说:“刚才接待室来电话,说有律师要求会见你。”
白玉田说:“是吗?”他用眼睛瞧了瞧旁边座位上的邹彪,言外之意在等他的发话。
邹彪没有立刻同意,他对指导员说:“监狱长刚交代过,以后白玉田会见任何人都要经过他的允许。”
指导员没有好气的说:“哦!既然这样,那你就直接请示呗。”
邹彪走到指导员办公桌旁,拨通监狱长办公室电话,“喂!监狱长吗?我是邹彪呀,刚才接待室打来电话,说是有律师要见白玉田,您说我是让他去呢,还是不让他去?”
胡禄柏问:“你知道律师为什么要会见他?”
邹彪回答说:“不知道。”
胡禄柏估摸着,很可能是白玉田收到那封信以后,是那封信在起作用。他对邹彪说:“律师有权会见罪犯,我们应当配合。你留意一下,看看他们都说些什么?”
“好,我明白。”邹彪放下电话,扭过身来,对白玉田怨声怨气地说:“走吧!去见律师。真是的,一天事儿还不少。”
白玉田没有心事理会他的那副德行,他在分析胡禄柏为什么要这般重视他,连会见这种小事也要亲自过问?他跟在邹彪身后来到接见室,进屋后,他隔着玻璃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穿着文雅、端庄大方的漂亮女子,在这女子旁边站着一位戴着近视镜,手拿文件包,穿着十分考究,看上去能有五十左右岁的男子,男子拿起电话对白玉田说:“我是你的代理律师,为你与孙洁离婚一案前来会见,今天过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办理一下手续,二是了解一些情况。俩人在电话里交换完有关孩子的抚养问题、财产状况和财产分割问题后,律师对白玉田说:“有关案件一些细节由我的助手跟你谈。”他把电话递给身旁那位女子,那位女子从白玉田进屋眼睛就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视乎一切万物都不存在似的。她拿着电话许久没有吭声,白玉田也不知从何说起,他怕话语太多说穿帮。最后,还是男律师打破俩人的默默不语,他提示她:“请掌握好时间。”
女子定了定神,说:“您与孙洁离婚,我们准备分两步走,我们准备先是跟她谈谈,最好争取协商离婚,如果协商不成,我们再走诉讼程序,您看这样行吗?”白玉田没吭声,眼睛盯着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女子眼睛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视乎俩人要在对方的眼神里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女子接着说:“您说的那个药方,我们问过医生,医生说:里面的三个药引子,两个可用,另一个因性能不准确,不可用,不过不可用的这个可以换到别的药方上用。”
白玉田明白孟亚萍说的暗语的意思,三个药引子指的是那三名被举报人,两个可用,是指两个人可以被追责,“另一个因性能不准确,不可用,”说明该人罪与非罪或者此罪与彼罪还在不确定中,“换到别的药方上用,”一定是在管辖方面存在争议。他对孟亚萍说:“头两副药引子很重要,后一个即使不用也无所谓,但药引子必定是药引子,关键要看整个药物疗效,治病不能只治一个点,要想全身治愈,看来还需加大剂量,切莫反复。”
肖雅莲说:“我跟肖雅莲联系过了,她把你父母和孩子照顾的很好。她好像了解孙洁很多情况,你与孙洁的离婚,能不能离,财产如何分割,她的证人证言很重要。”
白玉田说:“离婚这件事就全权拜托你们了,前提是,不要影响治病。”
“我们有分寸,您不用担心。我们既然已经建立了委托关系,今后有关治疗和案件方面的情况,我们可以随时找您。”孟亚萍暗示白玉田,新的联络方式已打通,相见可以更加方便。
白玉田有些犹豫地说:“按理说,使用这个药方应当事先告知一下父母,未征得他们同意就开始使用,我担心日后会落下埋怨。”这段时间白玉田多次考虑,未经上级同意,便把这些人举报出去,上级一旦知道了,会是怎样的结果?尽管他对这次举报行动有一定的把握,不会像上次那样那么草率,但必定还是擅自行动啊!
孟亚萍不以为然地说:“急病就得及时治,错过治疗时机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她见白玉田晃了晃脑袋,接着说:“不过不知这件事现在用不用告诉老人家?如果需要,我随时可以替您转告。”
白玉田非常肯定地说:“要告诉,一定要告诉。这件事早告诉比完告诉要好。”
“行,这事就交给我吧,回去后我会马上替您转告。另外,我们还有一事需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见,就是关于离婚后,您分得的财产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代理律师曾经问过孟亚萍和刘春生,孟亚萍和刘春生当时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们无法替白玉田表这个态,正好这次可以亲自问问白玉田本人,看看他对这件事是怎么考虑的。
白玉田曾经对孙洁说过,她的财产他会一分不要,现在冷静下来一考虑,如果不给孙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