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晕倒了,霸爷一听急得如热锅蚂蚁,手足无措地团团转。他一把拉上鹫之,非要他陪同,鹫之无奈,只好拉起还在吃鱼的妙儿,同霸爷一起去了茶楼。
鹫之与霸爷赶到茶楼时,姑母已经醒了,替她看病的大夫被霸爷手下吓到了,一把老骨头抖得咯咯直响,说话也结巴起来。
“霸爷,我……我……我……我一直看着老夫人,没敢怠慢哪。”
大夫一见霸爷忙不迭解释,只差没下跪磕头,哪料霸爷露出黑帮老大的戾气,眼珠子瞪成铜铃,二话不说抬脚朝大夫踹去,且骂咧道:“你个老不死的,给你这么多银子,你还医不好,你活得不耐烦了!”
大夫又不是阎王爷,怎能控人生死?见霸爷蛮不讲理,对一个老者拳脚相加,鹫之实在看不下去,挺身挡在了大夫面前。
“霸爷,您先别生气,咱们看看姑母要紧。”
鹫之巧妙周旋,一下子就被霸爷的火给扑灭了。霸爷急忙旋身上了二楼,“噔噔噔”地跑去看姑母。鹫之趁此扶起吓瘫的大夫,拍拍其摆上脏灰,又命小二替他上壶茶安神。
这茶端上,大夫也不敢喝,嘴里直念叨:“倒霉倒霉,怎么惹上这个凶神。”
鹫之闻之也不由替自己捏把冷汗,若霸爷知道他唬弄的话,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鹫之心里七上八下,看见有门想逃,可见到门边两壮汉,他又折回步子,无可奈何地上了二楼。
本以为霸爷在二楼又会弄出什么动静,谁料到了梯口就听到姑母笑声。鹫之深吐口气,心里石头落了地,两三步跨上去,头一抬就见变成猫的妙儿正与姑母嬉闹。
嗯?鹫之微愣,环顾四处就见梯阶下有坨衣裳堆着,不知何时,妙儿成了虎斑猫跑去二楼拍姑母马屁了。
鹫之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趁没有人看见,他急忙蹲身捡起妙儿的衣裳,揉成一团往怀里塞,随后,他走到姑母面前拱手施礼,且关切问道:“伯母身子可好些?”
“好了,好了,刚才不过是闷热了。”
姑母笑容可掬,眼角鱼尾纹都露了出来。这霸爷也是笑眯眯的,与先前要揍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妙儿“喵”叫了声,抬头看看鹫之,圆滚滚的眼纯洁又无辜。她突然跳下姑母膝头,一下子窜到鹫之身上直往他怀里钻,本来鹫之还在气她莫明其妙乱变身,如此一来他又不忍骂她,只好任由她撒娇。
这时,姑母道:“我刚才看到如意班来了,侄儿,快些领我去看看班主。”
姑母语气听来急切,边说边拄着拐要起身。霸爷见状连忙伸手把她扶稳,道:“姑母莫急,您要见他,我这就把他请来,您身子不好,还是别出去了。”
姑母听后连连点头道好,霸爷立马吩咐手下去请如意班的班主,手下刚迈步,姑母突然又来了句:“对人客气点儿,别整天耍横!别老是差人去,你自己啥事也不干。”
姑母词严色厉,简直是说到鹫之心坎里了。霸爷不敢吱声,又是低头又是哈腰,且笑着回道:“姑母说的有理,我亲自去请班主。”
话落,霸爷就带上手下走了。鹫之心想:霸爷走了就没自己事了,正好趁此机会逃之夭夭,可他刚准备溜时,就见姑母又探出头去,两眼巴望着窗外,等得焦急。
鹫之隐约觉得姑母的相思餐如意班有关,他想了会儿决定留下,拉上妙儿与姑母套近乎,然后倒了杯茶,磕上瓜子,同她闲聊起来。
虽说姑母已入花甲,身子不济,但是头脑还是清楚,说话半点也不含糊。鹫之从她口中打听到,当年霸爷家是开镖局的,走南闯北有了不少积蓄,后来镖局生意不好做,霸爷从他爹手里接过衣钵后准备开个赌坊,这样来钱快。
刚开始姑母不同意,但抵不过这爷俩儿的性子,后来赌坊如期开张,霸爷的爹却得了场大病,不久之后撒手人寰,在他临死之时,便把赌坊和霸爷托给姑母,姑母看着胞兄份上,也不好推辞。
赌坊开了之后,倒是有不少人过来砸场,姑母也是个练家子,凭两把弯月刀将捣乱之徒打得落花流水,几次来回后就把赌坊的地盘稳住了。提到这事,姑母颇为得意,一张脸顿时有了神采。
“当年谁不知道我李兰香,打趴了堂口虎家兄弟,没多久他俩还抬八抬大轿上门提亲,结果还是被我打了回去。”
说这话时,姑母就如十七八岁的姑娘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鹫之嘴贱,忍不住问她:“伯母干嘛不嫁呢?”
“这两莽汉,我看不上。”说着,她翻了个白眼。“我看上的人可不是长这样。”
听这语气,姑母怕是心有所属,不过这一属能属到六十岁,倒也让鹫之想不通,他本想再问下去,但与姑母讨论你喜欢谁的问题,实在有些大不敬,他只好将疑惑塞回肚里,捧杯继续喝茶。
就在这个时候,如意班的班主来了,看来不过四十多岁,身架子魁梧得很,一开口声如洪钟,像是唱武生的料。
姑母本是张兴奋脸,可一见这班主,脸皮就耷拉下来了,失望问道:“怎么?霍班主没来吗?”
那班主一听,先是微愣,之后礼貌回道:“回您的话,我爹四年前就过世了。”
姑母听后略微惊讶,直说:“怎么会呢?去年我还见过他,他说要过来搭台,他还说凤哥也会来。”
提到“凤哥”,在座众人面色全都变了,鹫之眼尖,正好将众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