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妙儿的眼里世间极珍是老鼠肉、麻雀腿,还有香喷喷的大活鱼。以前鬼兄在世时,她常流连于老鼠洞前,无奈身子太小,逮不住老鼠,她只好退好求其次,等着鬼兄投喂。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她个头大了,身手也矫健了,不但老鼠,哪怕在飞的麻雀,她是一逮一个准,没多少功夫她就已经抓住了三只老鼠、四只麻雀。妙儿高兴,心想之之一定喜欢吃这个。
眼下是鹫之病倒的第三天,前些日子上吐下泻,之后又是高烧不退,今天最惨,连起床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喝上几口水度日。鹫之难受至极,可是他都舍不得哭,生怕体内水分用得多了,口干。
唉……鹫之叹息,他都病成这样了,这屋檐下都没个靠得住的站出来扶持他一把,正当绝望之时,妙儿一蹦一跳地回来了,鹫之侧首看到这只小笨猫,眼神更加绝望了。
妙儿老远地就听到鹫之在榻上哼哼,她把抓来的食物放到桌上,然后一个跃步,轻盈地跳到榻边,伸长脖子看看鹫之。
“之之……”
妙儿依旧只会简单地蹦出两三个字,偶尔冒出一句整句,平时鹫之为了鼓励这只刚成人的小猫,会好心地应她,可此时他只有翻白眼的份。
妙儿瞄到了空水杯,然后再摇了摇水壶。听这空落落的声音,她猜里面应该没水了,接着她就端起水壶出去倒水。
鹫之心里一阵激动,没想这只呆猫还懂倒水给他喝,看来平时的教育没白费,不过他高兴得有点早,妙儿不知病人喝热水为妙,所以她直接将井里的水灌到壶中,然后回来喂给鹫之喝。
“之之,嘴。”
妙儿边说边扒开鹫之的嘴,一把将壶嘴塞入他口中。鹫之只觉得嘴里像灌了冰渣子,从喉口直接通到胃里,堪比酷刑。鹫之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好不容易把水壶推开,这壶嘴倾斜,漏出来的水浇湿了榻上草席,直接溢到了鹫之背后。
湿答答、冰冰凉,鹫之有点想哭。
妙儿晃晃水壶,这水喝(灌)得差不多了,她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就准备给鹫之喂食。她回头看到桌上食物,暗自思忖给他吃哪个好。就在这时,食物竟然动了,原来是只没死透的老鼠见猫不在,趁机要溜走。
妙儿目光犀利,一下子就看穿了老鼠的意图,她反身一跃,灵巧地猫扑过去,一下子咬住鼠背,把他叼在口里。
老鼠吱吱惨叫,不想死于妙儿嘴下,妙儿觉得这只老鼠劲大而且新鲜,迫不及待地要去献宝。她跳到榻边趴到鹫之身上,然后将嘴里衔着的鼠,送到他的口边。
鹫之正烧得烫手,眼冒金星,朦胧之中,他依稀看到妙儿靠近,那架势就像要亲他的嘴。
不……不……别……别……这样!
鹫之惊恐,他可不想病中被人劫了色,有碍他龙太子一世英名。鹫之硬是打起精神,瞪大双眼,然而他就看到一条细尾巴在不停扭动。
“吱~~吱~~吱~~”
老鼠比鹫之还要惊恐,细尾时蜷时舒,四脚拼命摆动。妙儿看鹫之呆住了,便伸出手按几下他的唇,意思是:张嘴,我喂给你吃。
鹫之已经是没了魂魄,只剩副空壳,妙儿见他不肯张嘴,略有愠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用嘴硬掰开,然后将口中的老鼠塞进去。
“吱!!!”
老鼠绝望叫嚣,而鹫之在这绝望声中,终于忍不撰满腹的水呕吐了出来,咳咳,喷泉似地吐了出来,这位龙太子白眼一翻,脑袋一歪,差点嗝屁在了榻上。
古话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而鹫之觉得他一定是哪里得罪了老天爷,老天爷非得变着法子整他,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经过妙儿这一闹腾,鹫之的高烧奇迹般的好了,出了身大汗之后他眼不花、头不痛,手脚也利索了,一口气能跑三十步。
可是他裁了,妙儿却不高兴了,原因就是鹫之嫌弃她辛苦逮来的老鼠,不但不吃,还吐了她一身水,眼下她成了这屋檐下第二个不肯理鹫之的人。
一只蠢猫妖凭什么与龙太子耍性子?几番哄她,她不理。鹫之不由生气起来,他想:反正这两个不靠谱都是累赘,正好趁此机会一走了之,开劈回家新天地去。
鹫之拿定主意理包走人,听到动静的妙儿偷偷转过头,她看到鹫之侧首,又立马把头转回去,盯着墙角的老鼠洞装呆。说实话,她非常生气,费了功夫抓来东西给他吃,他不肯吃就算了,还对她大发脾气,孰不知她都舍不得尝一口呢。
妙儿越想越委屈,泪珠儿都快掉下来了,她吸吸鼻子又朝鹫之看去,忽然发觉他理包的手势慢了许多,接着她又发觉,他好像也在偷看她。
妙儿有点小开心,偷偷摸摸地往他那里挪了一步,然后再偷瞥鹫之半眼。
咦?他好像没发觉。妙儿再次壮胆,偷偷摸摸地挪了两步。
咦?他好像还是没发觉。妙儿趁鹫之转身刹那,“唰”地伸出爪子往包里一挠,挠出件衣裳立马藏到兜里,迅速地退回去。
鹫之拿了柜里的几个铜板,转过身后发觉他惟一一条破裤子不见了,抬眸朝妙儿看去,她正蹲在地上对老鼠洞发呆。如今看到老鼠洞,鹫之就起了鸡皮疙瘩,实在不敢回想那美妙画面,他也不管那条破裤子了,连忙打理包裹,背上走了,狠心地把妙儿扔在了房里。
妙儿回头时,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