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儿的确死了,鹫之俯身探她鼻息,再摸摸她胸口,果真是没了气了。当他把这噩耗告诉鬼兄时,鬼兄哭得昏天黑地,一声声尖嚣刺人耳疼。
“妙儿……我对不起你啊,是我把你害死了啊……妙儿,我不争气啊。”
鬼兄抽泣,声音就像断了气,这躺在地上的猫好比他的亲娘、他的老婆,害他哭出血泪来。
鹫之与妙儿刚认识半天一夜,还没有很深厚的感情,所以看着妙儿的尸首,他只是摇头叹息,顺利安慰鬼兄不要这么伤心。
鬼兄不依,抽抽鼻子抹去泪,娓娓道出他与妙儿的相遇。当初他被大哥赶走后,举目无亲,还好死去老爹在这里留了栋破茅屋,他才有地方落脚。
这破茅屋离镇子远,鲜有人来,他也懒得去镇上溜达,怕被人嘲弄,就这般寂寞地过了一段日子,某日他从好友家中喝酒过来,迷迷糊糊时踩到一样东西差点摔死。他以为是坨屎,低头一看却是只猫,这只猫被他踩得吐血,情急之下,他就把猫儿带回家中,从此之后就过上一人一猫的生活。
可以这么说,妙儿是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陪他到最后的家伙,可是他非但没给它好吃好喝,还害得她枉死,这怎么不叫人伤心呢?
说完这段话后,鬼兄继续兄哭狼嚎,令鹫之大为恼火。
“好了,不要哭了,猫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让她入土为安。”
鹫之忍怒,把妙儿抱起来,准备挖个坑埋了。鬼兄又是一阵哭嚎,想再看一眼他的爱猫,不过鹫之不理他,三下五除二在树底下挖了个坑,把妙儿放进去填平。之后他拍拍手上泥灰,语重心长道:“董兄,你别哭了,你瞧,妙儿埋在这树下多好,到了明年她还会来报答你的。”
说着,鹫之抬头看向那颗柿子树,要不了明年,今年秋天妙儿就能化作柿子来报答他了,想想真有些肖动。
鹫之舔唇搓手,露出馋相,然而就在这时,柿子树发出一记“啵”的声音。鹫之听见了,不由低头看去,只见刚才埋猫的地方拱出一个小土丘,他吓了跳,心想:该不会这么快就长出树新的柿子树吧,正当要上前看清楚,突然一只猫爪破土而出。
“哎呀,不好,猫变僵尸了呀。”
鹫之一阵心惊,急忙抄起院里的大木柴,准备搏斗。没想到的是,妙儿从土里穿出时完好无损,她甩了甩猫,再看着鹫之说了句:“神经病。”接着,脚踩出一串梅花峪了屋。
作为一条帅气的龙,鹫之被猫涮了面子,更让他郁闷的是,他竟然忘记猫有九条命了,但是一条命浪费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
妙儿从死到复活,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忽然之间,鹫之觉得她还不如变成柿子来得妙,而鬼兄见之自然高兴得手舞足蹈,伸手要去摸妙儿的脑袋,可惜每次手都穿过其身,在这么个时候,鬼兄不由失落起来,又开始抬袖抹泪。
“唉……我生时窝囊,死后也无用,为何老天对我如此不公?”
这话说到鹫之心坎里了,这位鬼兄看来的确弱了些,简直就是蝼蚁草芥啊,看来自己也挺倒霉的,好死不死地遇上他。
鬼兄哭得务心,鹫之哀声叹气,妙儿就蹲在他们中间很不雅观地舔毛。看到满地狼藉,鹫之想到大汉;想到大汉之后,他又联想到五两银子,若是以前五两银子信手拈来,而如今,把这破屋外加一只猫、一个鬼卖掉都不值五两,这该如何是好?
鹫之手抵下巴绞尽脑汁,其实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不过形势不明,他又能去哪儿?
嗯……不妥……
鹫之煞有介事地摇起头,无意间抬头看到在挖鼻孔的鬼兄,一条妙计凭空而出。
“我有办法了。”
鹫之重重击掌,一鬼、一猫都被他吓了跳。鹫之站起身,十分兴奋地问鬼兄:“在阮村里谁最有钱?”
鬼兄听后眼珠子滴溜一转,回他:“李大富。”
“他和你可熟?”
鬼兄摇头:“不熟。”说落,他戒备地打量起鹫之:“你问这个干嘛?”
鹫之得意地哼笑,作为一条帅气的龙,光有脸是不行的,还需要有脑。以前他也落魄过,之后凭着一手坑蒙拐骗偷脱了险境,不过如今年纪大了,偷这招不能用了,坑蒙拐骗还是可以使几下,他看看鬼兄,竖起拇指夸赞道:“鬼兄,我看你是个鬼才啊。”
鬼兄被他说得一愣一愣,二丈摸不到头脑。“何出此言呢?”
鹫之心里暗笑,心想:需要鬼兄帮忙,得把他捧得高些,这才好办事。念此,鹫之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古人云‘天生我才必有用’,不管怎么样这‘废材’也是才啊,所以董兄你不要妄自菲薄。”
听这么一说,鬼兄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不由硬了脊梁骨,挺起胸膛。
之后,鹫之又道:“刚才你说做鬼无用,此话非也,你想啊,还有谁能像你这么来去自如,到了醉红楼都不用付钱,还有免费春、宫可看?”
鬼兄闻后顿时觉得眼界大开,不由点头道:“这话说得对啊。”
“所以嘛,我说不过五两银子要还,你我一定有办法。”说着,鹫之想伸手勾他肩膀,勾了半天什么都没勾到,他转头一看,就见自己的手在鬼兄胸口穿来穿去。
鬼兄低头见之,竟然脸颊浮起红晕两朵,看鹫之的眼神也有些不正常。鹫之干脆把手收回,两手负于身后,再次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有一条妙计,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