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铁连和李四等人都去了霞飞路,只留下苗可和张畅等人监视文树人。。 有做事谨慎的杨天明和心思缜密的张畅加上泼辣干练的苗可,铁连很放心,但却没料到老文支走廖桂蓉后即出‘门’去了别处。
苗可两人见老文出‘门’,看其手上所提的皮箱就绝不是出‘门’买东西的架势,知道李四两人已走,急向楼对面的杨天明发出信号,随即便果断的跟了出去。老文下楼在广告栏前借助楼灯左右看了下广告,随即招了黄包车向廖桂蓉相反的方向而去。老文刚走,杨天明就从对面公寓里出来,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后面。转过几条街后,文树人突然在一处t字型街道的商场‘门’口停了下来,在付车费的时候又掉了铜板;杨天明晓得这家伙在假借看广告和掉铜板的时候把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见老文警惕‘性’极高,不敢停车,在老文下车的地方把脖子上长围巾理了理,径自向前面去了。跟在后面的苗可和张畅见了杨天明抬手发出的暗号,知老文下了车,苗可知道这个商场颇大,还有一个出口,不敢怠慢,叫张畅直接驱车去了下一个出口。
苗可怕老文在商场里和什么人接触,但自己一个单身‘女’子小半夜的在商场里瞎晃悠又太不合时宜;见老文如此狡猾,又怕他来个兵不厌诈、从原路返回,正着急时,屁孩刘星星一副公子哥儿模样也赶来了。苗可大喜,很感谢杨天明的安排,急叫星星直接去商场,自己在商场对面的一个橱窗后面描眉化妆起来。
商场不时有人进出,一个学究打扮出来的人一下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只因为这人像有什么急事一般,出来就快速的把头向左右看,虽然是急着找车的模样,但他的正前方恰好就有两辆空闲的车;在商场里都能大看见,未必戴了副金丝眼镜就看不清近处、却只向远处看?苗可一注意就认出了这个小学究正是文树人。而半夜跑出来买新皮箱、又穿上了新衣长衫的知识分子会让同是知识分子的杨天明很困‘惑’,所以老文刚一出‘门’就有一辆车子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
老文果然兵不厌诈,换了一身行头出‘门’就上了一辆黄包车,苗可待要跟上时,却见那个车夫扭头向这边看了一眼,苗可看时,这人虽然一身破破烂烂、戴了毡帽也摘了眼镜,不是杨天明还会是谁?苗可大是惊奇,这些人才跟了大伯多久,不但把形象整得邋里邋遢,连车也拉得风生水起,极是流畅。
老文把走个什么地方、般个什么家的整得很神秘,苗可猜想此人今晚要整点名堂出来,不敢放心就让杨天明独自一人而去。遍寻刘星星不着,想是这小家伙上了当,还在商场里不死心的‘乱’拱‘乱’找,见杨天明渐行渐远,自己一人也只得叫车跟了上去。
杨天明想苗可要跟了来,拉着老文专走灯光明亮处,苗可叫车夫又专走‘阴’暗里,加上大上海的确够繁华,往来的夜客兀自忙碌,所以苗可依然在相隔很远的地方尾随着杨天明。
其实文树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他行事一贯小心,又正如苗可所猜想的样子,今晚上他要去的地方太不寻常。所以在他故作神秘的妖娆一番后,就一路催促着车夫赶路,直跑得车夫头上冒汗、口喘粗气,直到一个繁华去处才停下脚步;但见霞光满天、霓虹‘乱’舞,一座三层欧式大楼却挂了不伦不类的日本人招牌,霓虹灯闪处,亮出“美惠子”三个彩‘色’大字。
苗可到后,杨天明接着,两人不明就里,怕出了差错,但杨天明一个车夫自然是不能进去。苗可只在远处张了一眼,见里面虽也有不少体面的中国人进出,知道上海滩上留过洋、喝过洋墨水、喜好“这一口” 的人不少,其他大部分都是日本人了;一些喝多了的日本‘浪’人更是衣冠不整、‘浪’骸于形。饶是小苗大胆泼辣,也不敢一个大姑娘家跑进去成为众矢之的。两人没有法子,杨天明在附近监视,苗可冒着和日本宪兵纠缠的危险,独自一人回家找铁连去了。
铁连和徐杰当夜无事,天不亮徐杰不走,铁连苦笑:“嫂子他们要来早来了,天亮再走你不怕有人认出你吗?且先躲藏了再打探消息不迟?”于是徐杰在家‘门’口留下暗号便随了张连到了应力舅舅家住下了。
第二天恰逢礼拜天,事情大多,铁连和天龙回家天已经见亮,苗可和刘星星已经在家等了多时,连应力也刚到了。听了苗可说了跟踪文树人整个过程,铁连惊得差点跳了起来;表面上看灯红酒绿的“美惠子”做的是日式餐厅的生意,其实早就上了“蓝鼬”黑名单。“美惠子”是日本人的一个特务机关,是特高课设立的一个专‘门’和社会上那些不愿暴‘露’身份的日本密探传递情报的场所,这是“蓝鼬”第一组江艾组和第二组邓萍组早就查探清楚并上报了的情报,更何况“蓝鼬”自己也在这里接受过日本高级‘女’间谍南造云子的垂青,不过这却是除了应力外无人知晓的秘密。
最要命的时候文树人居然去了这个地方,铁连预感不妙,叫应力中断和文树人的一切联系;让苗天龙和苗可速去“美惠子”,想了想,又叫刘星星去喊上苗依,坚决不能让文树人消失了,必要时杀掉他。如果老文真的是和日本人有瓜葛,那这就不仅关系到“鑫隆”情报网的安全,廖家和应力都将很危险。
苗可听了铁连的分析,吓得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