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萧瑟的风吹过,卷起一地枯枝败叶,地上的木桩呢?全被铁虎踏进了土里;中间一根没了踪影,外围还有寸长或还短的几根木桩稍许的露出地面,阻住了几片枯叶后,一个梅花形状就更加完整也更加诡异;可知这个地方也是黔军师长卫兵们出操或练武的地方,虽然没有用石灰、碳渣平整,其承受重力的强度绝对有过则无不及。如何不惊?年轻人的口涎都下来了。要不是军长喊一声“好”,只怕那些毛头小伙子还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看铁家兄弟是巴巴还有些戏谑的眼神,现在看铁虎就是瓜瓜的、已经不是看人的眼睛了,更不是最先看见虎子时那种怀疑的眼光。因为看到虎子的第一眼,这些年青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居然是支援班副班长?现在他们的想法变了:刘总长是不是搞错了,支援班铁虎该是班长吧?
看着陷在土里的梅花桩,铁英大是好奇的想:这家伙受了伤居然功夫还长进了,想是没有闲着。他可是受父母严格调教过,从小又被压抑了炫耀感,虽然从小顽皮好动却经受了天大打击后便变了个人,除了杀人,他还没出过手。
司令员【铁英称呼惯了的】和政委何许人,知道从人到魔寸步之遥完全取决于心,心中有魔后到真正的魔就不远了。铁英失去极爱、极尊敬的父母后就在他不成熟的心灵中留下了一层阴影——心障;如不是在太原遇上了好心的应家管家和街坊、在不顾一切的仇恨心中多了一点爱的话,这层障碍就是万劫不复的魔障;是英雄还是魔头,敌我的称呼不同而已;只有去除他心中的魔障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那就是恢复他的天性。
所以司令员和政委一边极大声的给虎子喝彩,一边回头向他看,大首长们被转移了注意力,也都鼓着掌向他看,像是事先预约好了一样,又像不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有好事的青年喊“铁英”,铁英和虎子受了大首长的诸多好处和关怀,不好意思的向司令员看;司令员向仍然空出来的场子偏偏头,凑近铁英耳边:
“你还有不是铁家的东西呢?”
铁英的忧郁已经淡化了许多,虽然还有些沉深但多了许多感情,也还有天性;就即便是魔,也有跋扈的时候。
于是,铁英出场。
于是,司令员和政委相视一笑,借两声“好”字舒了口长气。
虎子见兄弟出场,也灿烂了笑容,早抱了几根梭镖出来。司令员向铁英看,铁英轻轻点头,便挑了五个警卫营有极好身手的人,叫持了梭镖只管向铁英攻击就是。
也有看热闹心的总司令见情形凶险,让人将枪头取了。五人听说过铁英厉害,光看刘总长一下就派上五个人,想是有备无患,不敢托大,脱了外衣,露出紧身黑色短靠来,个个彪悍。
六人都以武学切磋之礼抱拳见过,其中一个连长说声“得罪”便率先发动。
但见铁英不还手,只在漫天棍影中如蝴蝶般穿梭游走,或风摆杨柳、脚踏莲花;或轻点木棍、借势窜跃;又如铁板桥般硬生生前卧后倒,五个人五个反向,五根木棍竟然打他不着。
大首长们知道中央警卫营的实力,开始都为铁英捏一把汗,五个战士也不敢全力施为,后见铁英游刃有余,也逐渐用上了功夫,直到拿出了祖师爷教的本事,也总在毫厘间被他闪过——沾不到铁英班长的衣角。
铁英闪得精彩,众人看得紧张;就真的是一只蝴蝶,在这五个用棍高手的如潮棍影中也被打死了。但铁英不是蝶,也不会被木棍打死。他凭的就是一个“快”;如风、如影般翩翩起舞,好一个惊心动魄的美妙画卷。
年青人好胜,警卫战士们不想被铁英一个人抢了风头,使出了浑身解数,抡园了木棍如五架纺车,直把铁英罩进了车轮里去;就是风又如何?五根棍子密不透风;就是影子又如何,因为几丈之内全是一片棍影,影子也一并被搅乱了。但铁英非风,亦非影,他是人,而且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他终于出手。
却见如山、如海的棍影中,一溜乌芒和一道白光乍现,直见得:
朗月刀如流星,中正剑似匹练;流星和匹练交错生辉,瞬间便成一团辉煌的光芒;光芒张扬,如滚动的雪球,越扩越大,很快把五根木棍裹了进去,最后连五个持棍的人都被裹进了光芒里。
有密密匝匝的碰撞声响起,众人担心的向总长看;总长自信,就是一场赌博他也相信自己会赢,赢铁英绝不会下重手;铁英本身可能是个异类,只不过善良的人气和嗜血的魔气在冥冥之中被仇恨主宰,来自洪荒中那股混沌的魔气才初形成,但一切皆源于他对父母真挚的爱,所以真诚才是他的天性;因仇恨而繁衍的魔气在他天性面前终究不过是一层飘渺的雾,在他出手就杀人而终于开始为了不杀人而出手后,显然是云开雾散;天性占了上风,他还会混沌吗?自然不会,因为他终于又有了笑容,笑着向退出圈外的五人拱手,这回是他说话:“得罪”;因为五个人手中的五根长木棍在这不大一会时间里已经变成了五根尺许长的短棍,而虎子踏下的梅花桩圈内则层层叠叠铺满了寸长的短木节。其他人不知道,至少这五个好手和他们的营长清楚,凭刚才铁英班长的那份快就不是仅凭武功两个字能概括的,除了神、而且还是三头六臂的神才有可能,但铁英毕竟办到了——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