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很懊恼。
和电脑对峙了一个晚上,手指甲啃秃了好几根,也没想通,她是怎么和斐侑宪那样的男人闹出“新欢”绯闻的?
一个风光体面地活在周刊杂志新闻上,一个却好像寻觅香蕉的猴子穿梭在都市楼林之中。
“辞职信”三个字还刺眼地摆在电脑文档的题头上,她却下不去手,都市周刊记者这么好的工作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家了。
关掉电脑,闭上眼睛,脑海里还能浮现他风轻云淡的微笑,试问天下间,怎么会有男人笑得这么轻松,却又那么邪恶的……
就在二十个小时前,有人放出消息,说斐侑宪去了医院,这样一个风云人物,每次出没都是大新闻,比如半年前,他驾驶滑翔机出了事故,浑身是伤出现在婚礼现场,惊呆了四座,随后传出小道消息,他摔坏了命根子,一直不举,婚姻不和谐,一怒去了非洲,还领回来一头公狮子……
这次突然在医院出现又是因为什么?各路记者蜂拥而至。
经过一份奋战,简溪突破重围,避开保镖,满头大汗地站在了斐侑宪的身前,匆忙举起麦克时,才发现这个男人足足高出了她两个脑袋,好像一座山立在眼前,威慑随之而来。
杂志上,他是暖男,现实中,他很冷。
他俯视着她,五官刻板严肃,利剑一般的浓眉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恰到好处的将他那种从骨子中透出来的高贵清华展现了出来,一双狭眸微眯,透出异于常人沉稳的睿智和倨傲。
他衣装考究,系了两颗扣子的银灰色西装领口中,露出了浅蓝色的纽扣衬衫和勃艮第葡萄酒红色的领带,从上到下,和他的表情一样,毫不散漫,一个完全遵守三点一线的正统男人。
只是这其中有一点点瑕疵……他的衣襟前竟然沾染一抹淡淡的血迹。
怎么会有血呢?
简溪的心一阵抽冷,觉得状况有些不妙,可这个时候退缩,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她清了一下嗓子,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斐先生,您到这家医院是来看朋友的吗?”
他直视着她的话筒,看着她胸前挂着的录音笔,眼中现出一份藐视一切的淡漠。
一个保卫冲过来要拉走简溪,他却挥手制止,破天荒地回答了简溪的问题。
“不是来看朋友的。”
“既然不是看望朋友,是斐先生您病了吗?”简溪放松了许多,希望能挖掘出最重磅的新闻。
“病了。”
他的回答好直接,她有些难为情。
“能方便透露一下,您生了什么病吗?”
“肾不大好。”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上挑,显出一抹淡淡的嘲弄。
一个男人若说他肾不大好代表了什么……简溪一下子联想到了那个小道消息,脸不可救药地红了,那一刻,她竟然有种骑虎难下的窘迫,后悔刚才冲得太快太猛太鲁莽,完全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
就在简溪想着要不要退下去的时候,低沉阴郁的男声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响起。
“你还想知道什么?”
“斐先生……”
简溪脸颊上的肌肉别扭地抽了几下,他距离她更近了,那种威压有增无减,直压下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就这么想看我的头条?好,我就再上一次头条,不过……”他下巴倨傲扬起,神情间现出了一抹嘲弄,随后做了一个让简溪吃惊的动作,他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