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湘军水师的中号红单船,一艘就备炮二十门,战兵至少五十到六十人,大号红单船更是有上百战兵,火炮三十门以上,且不说至少五六十杆抬枪鸟铳,所以太平军水军无论近战远战,都已彻底落了下风。
来到江畔以后,三百来名水手将划艇从藏匿处拖了出来,推进水里,而后精赤着身体,呼喝雀跃扑进水里,嬉戏了一会后,才开始洗刷艇上的泥泞,并往艇上搬运装在水箱里的特制弩弹,这些太平军水军战士都是渔民出身,如若清军单纯和他们在水上肉搏作战的话,人数再多一倍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然而,也没那么多然而啦,清军又没犯傻,洋枪火炮那么多怎会不用,自然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
于是,贵福哥操纵雷公弩的划艇上,总共上来八十名水手,二十名侍卫,剩下的二百人(二十人看马)分乘四艘较小的划艇,跟随在他这划艇的左右,先是缓缓沿着江畔划去,这时一个憨厚的声音在他身后请示;
“幼主殿下,咱们这时要去哪,但请示下。”
贵福哥坐在巨弩前没有回头,他知道问话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师帅,名叫陆化鱼,也是这三百人的首领,不用说他还是水军统领陆顺德的心腹,都是姓陆的啊。
故而他只是神态悠闲的回答;“沿着江畔划划,如果见到清妖的船只,咱们就射两箭,试试咱们的弩。”
“要与清妖水师厮杀么,那敢情好!可是,殿下您在船上···”那陆化鱼的声音迟疑起来。
“这天火霹雳雷公炮乃孤亲自设计监造,今日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操弩之术,”贵福哥信心满满的道;“孤若称第二,恐怕就无人敢称第一!”
“那是,那是,殿下说的极是,”陆化鱼应和着赔笑问;“但属下还是派人回营通知一下陆顺德主管吧,让他早些派船出来接应。”
“嗯,那就派吧。”
陆化鱼抿嘴来了个唿哨,又把手摆了摆,随行的一艘划艇就调转船头,向江对岸的九袱州要塞驶去···那要塞下面就是太平军舟师水寨,曾经数万人的水军现在已经不足万人了,面对湘军猖狂挑战的红单船队,太平军舟师甚至不敢出寨应战,只能依靠要塞的防御火炮保船,因为他们出来一次,就损兵折船一下,貌似这回为接应不着调的幼主,太平军舟师又得拼死出来了。
······
就如水军师帅陆化鱼所担心的那样,江面上已经非常不太平了,四艘划艇往下游没走出十里,突然看到江面上乌蒙蒙一片帆影,至少有四十多艘清军船只往上游放帆而行,奶奶滴,居然碰到湘军的主力红单船队了!
未等贵福哥说话作出反应,清军船队里突然响起几声号炮,同时船队前锋分出七八艘中小红单船,沿着江心航道斜斜插向贵福哥小划艇队后方,同时清军大船后面闪出三艘快船,挂两帆,船体呈红黑两色,船身狭长,两舷各有划桨数十支,如赛龙舟般整齐伸张摇划,速度奇快的向贵福哥的划艇冲来~~~这是正宗的清军快蟹船,这三艘快蟹目的显然是缠住敌船,从而在红单炮船完成包围后,俘虏或歼灭贵福哥这四艘划艇。
“不好!掉头快撤!”船上的水军师帅陆化鱼大吼,可伏在望山(瞄准器)上的贵福哥却喝道;“慌什么,且住!且看孤这一弩之威···“
说着他从水柜中取出毒龙弹,一卡一扣就加装在弩箭上,闪到一边喝道“发射!”
命令声中,早等候在一旁的卫士持木槌击牙发弩~~‘嘭!’的一响,那箭影急速掠过三百米的江面,射入左面那条快蟹船上的划手群里,响起一连串的惨呼,好像不少人被串了葫芦,紧接接着又是惊呼声骤起,船舱里冒起浓烟和火苗,接着整艘船就在江中打横起来,火头与浓烟越来越旺,船上清兵开始纷纷跳水。
“弩弓,上弦!”贵福哥沉声喝令;全船听孤号令~~停桨立牌,挂被泼水,小心流矢,伏低身体···“
正说着,‘咚铛!’的一声大响,整个舰首大震,原来是侧前方装甲围壁挨了一弹,所幸没有击穿,贵福哥举起单筒望远镜一望,看到中间那条快蟹舰首架着一门前装火炮,现在那炮口上扬,俩个炮手正在匆忙的清膛装药呢。
“呵呵~~倒还是有些准头呢。”贵福哥笑着弯腰,这时巨弩又已上弦完毕,他从水箱中又取出毒龙弹装好,而后略一测瞄调整···“发射!”,紧接着就是‘轰!’的一下击打扳舌声。
于是下一瞬,冲到二百米处的那艘快蟹突然变成了红烧蟹子头,整个船首变成一团火球,而且火势迅速蔓延过半船身!接着‘嘭隆!’巨响,前半条船体炸裂,很多清兵被高高抛起,投怀送抱的扑进了江里···刚才那颗弩弹正击在坚硬的炮身上,陶瓷弹体如鸡蛋般碰得粉碎,蛋液~~不,白磷与火油涂满了炮身,而那炮手正在完成点火动作,于是发生船毁人亡的悲剧。
“大家趴下,躲避!”这时,大艇上帅帅陆化鱼急急大吼了一声,原来第三艘飞蟹船已经冲到百米近处,船体一横,‘咚咚噹噹’便是一通抬枪火铳轰击,大艇上的水手早都趴在船舷下,自然没有损伤。
贵福哥个子没有装甲围壁高,自然不用躲,这当会儿他已在弩箭上装好第三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