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叔父大人何有此问,何以见得啊?”
贵福哥文绉绉的拖长腔调问,尽管他知道李昭寿要叛变,但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前军主将李秀成,他不但跟李昭寿认宗结拜引为姻亲,而且将重镇滁州交予李昭寿镇守,并保举他为‘太平天国殿右拾文将帅’引为麾下第一战将,维护关怀备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实上李秀成一直是五军主将实力最单薄的一位,麾下直属人马不过七八千人,就这么寒酸还被幼主贵福哥连敲带诈挖走好几百精锐,最后要不是有个左军主将的堂弟李世贤帮衬,几乎连一千马队都凑不齐,而李昭寿手下就有四五万人马,能不倚重么。
干王洪仁玕只是扶着眼镜笑了笑,说道;“微臣不甚知兵,然而却通晓人心,那清妖领兵的妖头并非不知兵之人,既敢屯兵万人于滁州、全椒之间,说明清妖不惧我两城数万大军夹攻,而我全椒原先只有童子军万余人,守有余而攻不足,那清妖所忌的只能是滁州的李昭寿,而如今清妖竟敢大模大样的间道屯兵于我两城之间,而滁州却兵马未动,不闻不问,这就说明李昭寿不但已和清妖暗通款曲很久,而且联络密切,差不多到了讨论易帜价码,商谈投敌细节的程度了罢。”
贵福哥这才侧头看了看洪仁玕,略微认真的问道;“叔父大人好见识,判断的极是!那么,你能否帮孤推演判断一下,接下来清妖会如何行事呢?”
干王洪仁玕不假思索的道;“如若换位思考,如果双方计议已定,清妖就会把李昭寿投敌的奏章上奏咸丰帝,然后就是等待封赏叛将的旨意下达了,等那清妖的圣旨和顶戴官府送进滁州,那李昭寿穿戴完毕后摇身变为清妖大员,很可能就会督领滁州数万大军围攻全椒,再下一城作为投降献礼,而那一万清妖就会转为观战的督军和后援,驱狮斗虎,坐收渔利了。”
“叔父大人果然好计议,”贵福哥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即愁苦的道;“哎呀,到时候至少五六万大军团团围住全椒,必定日夜狂攻,血战不止啊!而浦口的李将主兵力单薄不能轻动,只好指望前军陈将主从潜山紧急回援了。”
“呵呵,殿下岂是坐以待毙之将,何必戏耍微臣?”干王洪仁玕呵呵笑道;“殿下这烧杀敌营的大炮火弹都已备好,破那一万清妖想必已有十足把握,今晚开会,想必就是布置三日后破敌的具体部署吧?”
“叔父大人果然看明白孤的打算了,”贵福哥佩服的笑道;“有道是人情练达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学问,小侄佩服啊,那么叔父可否帮小侄再分析一下~~~滁州离这清妖营盘不过十几里路远,那李昭寿会不会出兵援助清妖?”
“···微臣认为不会。”洪仁玕略一思考后回答;“那李昭寿既然要拥兵自重,就要在主子面前表现他极为重要,不可或缺,眼下他虽与清妖暗通款曲,但尚未公开扯旗反叛,如若殿下这时出兵攻打清妖,李昭寿只会效那鹬蚌相争,让我们两家消耗兵力,甚至清兵惨败溃退也会无动于衷,只要我军不追到滁州城下,给让李昭寿突袭的可乘之机,他现在就不会轻举妄动。”
“叔父揣摩两军将帅心思,真如掌上观纹啊。”贵福哥这回是由衷的佩服了,如实承认道;“孤今晚的会议,就是安排全军的战防部署,编组整训可战之兵,争取三日内出兵,灭此朝食!”
······
六月十五日上午,幼主贵福哥督军一万六千,四千民夫浩浩荡荡开出全椒县城,沿着大路向滁州进发,干王洪仁玕骑着一匹青鬃马,紧跟在贵福哥的马后,他现在是黏住不放手,幼主走哪他跟哪啊。
贵福哥这次几乎把童子军全部主力都带了出来,行军队列也是人奔马腾,浩浩荡荡;
前军是二千骑军,由军帅高大壮率领,这位曾拿鞭子狠抽过幼主贵福哥的莽汉已是童子近卫军的首席悍将,冲锋破阵,追亡逐北不断立下汗马功劳,深为贵福哥器重,为报知遇之恩他自然也忠心耿耿。
中军的主力阵容很豪华,首先有排成纵队的五千连弩手,其中有两千人已经换装为加强滑轮弩,一百五十米内,石质弩弹可以射穿革甲,而且弩弹上都淬了毒药。
另外还有一千名火枪手,在更换了合理配比的黑火药后,他们火枪的射程达到了二百至二百五十米,而且由于使用了定量火药包,射速也相应增加了,对付清军的鸟铳手有了射程优势。
后军有四千肉搏兵保护民夫辎重与炮兵部队,其中分为二千长矛兵,二千刀盾兵。
贵福哥的炮队由一千多人组成,马车上载着三十门铜炮,数百匹骡马拖载弹药。
而后就就是二千多人的‘飞砖驴骑师’,驴骡上驮着三百多架扭力投石器,上千民夫推着独轮车专为它们运送弹药。
此外,大军两侧还有一千轻骑兵巡梭警戒,防止敌人的偷袭。
童子军行军肃穆,军容整齐,全军上下洋溢着一种昂然好战的气势,这就是强军之势!
·······
三日前的夜晚,贵福哥简短的布置完各项任务后,只用了一句霸气话作了战斗表述;“···三日后出发,摧破那万余清妖如赶猪驱羊耳!把他们统统捉回来修桥铺路!”
“遵令!”
众将无分男女,齐齐抱拳同声回答,杀气腾腾,信心满满···他们愿意追随传奇的幼主统帅,一起成为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