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徐寿在坐在甲板上笔走龙蛇,写就一封家书,而后掷笔大叫道;
“吾家书已具,再无牵挂,动手取我性命罢!”
“把他的家书呈上来,另外取纸墨笔砚、设案几与孤的面前。”幼主贵福哥淡定吩咐,却并未下令施刑。
陆战队员们很快将纸笔与书案取来,研磨润笔,陈设完毕。
但见贵福哥拿起徐寿的家书细看了几眼,而后提起笔来,刷刷刷也写就一篇文字,而后呵呵笑道;
“仓促之间,只能模仿你的五分笔迹,就权作练手罢,待到晚间无事时,孤再细细揣摩,笔迹做到与你**分相像还是没有问题的~~模仿目的总是那么个意思,你且拿去看看罢。”
贵福哥前世是东方文物大盗,模仿名人字画造造假,是他擅长的项目呢。
徐寿从陆战队员手中接过贵福哥模仿的书信,急切看过几行后脸色大变,怒叫道;
“逆贼好恶毒的算计!你模仿吾的笔迹,说吾侥幸脱贼,身染重病,让吾的兄弟及两子来苏州城外寒寺找吾,可是想暗地里绑架挟持,赚他们为质?”
“不错不错,孤怕先生身陷囹圄,寻些想不开的短见,故而邀他们过来陪伴先生。”
幼主贵福哥毫不掩饰的承认了,而后接着说道;“先生乃是国士,孤怎肯轻下屠刀呢?嗯~~~你那兄弟及两位公子想必也精通格物之术吧,正好请来孤的军中一同任教,一家人在一处热热闹闹的,岂不是极好?”
徐寿张着嘴巴哆嗦着,半天才嚷出一句;“逆贼,怎可祸及吾之家人!”
“先生可是担心家人安全么?没关系没关系!”贵福哥微笑着安慰道;“等你兄弟和二位公子到来后,孤再一一致书,派人派车,将你其他家人亲眷全部接来,总叫先生一家团聚,没有后顾之忧为妥。”
徐寿一把将手中纸张扯碎,大叫道;“纵使以家人为质,也休想吾甘心是贼!”
“不需要你甘心,只需要老老实实为孤效力就行了。”贵福哥收敛了笑容,悠悠说道;“孤的童子军需要你教授格物西学,而孤的工匠营需要你的化学、机械学等各方面的指导,孤也知道你是清廷的忠实臣子,因此你可以不受我朝官职、俸禄,只因家人被持,受胁迫而为孤效力罢了。”
“逆贼阴险,狡黠之极!休想吾徐寿就范,休想!还是从速杀了吾吧!”
徐寿绝望的大叫。
幼主贵福哥只是森然一笑道;“先生精研格物,博学多通,实乃西学之先知先觉者,孤惜才若渴,不会计较你言辞无状,你且先随孤回天京安置,等你家人陆续到来以后,自然全家都得为孤效力,到时由不得你不应,呵呵呵···来啊!将先生带回底舱,依旧捆起来,享受大清国的忠心奴才待遇。”
于是,陆战队员们将大科学家徐寿又拖回了轮船底舱,一个破布头又把嘴堵上了,谁叫他不讲文明,破口大骂来着。
而这时,韦志俊却听到贵福哥在随口给那作审讯笔录的临时文书布置工作;
“典书记官,将这徐寿的口供和绝命家书再抄写五份,分别归档保存于各级圣库和官署里、妥善保存,另外你们要好生照顾底舱那个倔强文人,他是孤特别在意之人,不准打骂侮辱,饮食要精细洁净,听明白了么?”
“遵令,殿下,卑职一定办好此事。”
吩咐完这些后,贵福哥才把目光投向船舷旁的韦志俊,微微笑问道;
“来者可是定天福,右军主将韦将主?”
韦志俊忙趋前几步,双膝跪地长揖一礼道;“臣韦志俊,诚惶诚恐前来谢恩,叩见幼主殿下,永岁永岁永永岁!”
听着有点别扭,为啥不叫千岁叫永岁,这也是洪秀全的发明创造,规定他几个儿子都得称永岁,大概是永远健康,永远活着的意思,像什么万寿无疆,万年永固等带万字的吉祥话,则是洪秀全大神的御用专词,贵福哥暂时没资格享受。
贵福哥侧坐在椅子上,注视了一会跪在地上的韦志俊,也未开口让他站起,过了片刻才徐徐开口吟道;
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
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
冠盖满京华,斯斯人独憔悴。
今日一见韦将主,果然风神朗逸,是位儒雅智将啊。”
这是杜莆的诗句,前世贵福哥在追回一副中国古画时见到的,所以记得很清楚,此时觉得用在韦志俊身上应该合适,就拿来引用了。
其实贵福哥更喜欢直白说‘反骨仔韦十二,你外忠内奸生得一副好皮囊,我欣赏你。’估计说完韦二哥转身就会走,所以么,做人要含蓄点,比如贵福哥就比较喜欢吟诗,不过通常都是面对女同胞。
“不敢!殿下谬赞了。”韦志俊反而更加恭谨,抱拳低望着贵福哥的靴尖道;“幼主殿下心智卓绝,战功赫赫,卑职韦志俊不敢在殿下面前论智言谋。”
“哦?韦将主是看到孤耍弄手段,胁迫那个满清文人为孤效力了吧?”贵福哥不以为意的正了正身体,淡然道;
“孤也知道这些阴谋上不了台面,奈何适逢乱世,道德沦丧,信义缺失,作为持兵掌权者,就要行非常之事,设非常之谋,哪怕行事苛刻偏激,为世人鄙薄误解也在所不惜,韦将主你说~~~是也不是?”
“幼主殿下所言甚是!”韦志俊再拜道;“臣此次前来,一来就是拜谢殿下赠粮活命之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