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日光照射而下,那水雾重重,将青山碧水皆尽朦胧遮掩。
这里极为的安静,连湖水流动的声音,都是轻到近乎于无,只能听见偶尔吹拂而过的风声,从极遥远的天边吹来,吹过山,吹过水,再吹过那湖中心开满了鲜花的小岛上,位于水晶台中央的一床帐帘。
华丽的帷幕被风吹得微微的晃动,微微荡开缝隙来,将外界的馥郁花香,给悄悄的带进去一丝。
里面安静睡着的人,也终于是在花香盈满的时候醒来。
长睫如蝶翼般缓缓的颤动,她睁开眼来,视线中满是迷茫。
但旋即,下一瞬,她立即就清醒了,猛然以侧卧着的姿势坐起身来,不知是谁盖在了她身上的锦被滑落,穿着里衣的身体隐隐有些不太舒服。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
里衣的襟口略微的敞开着,那人留在自己身上红粉的痕迹还是好好的留着,分毫没有消散了去;身下虽有些难受,但却很是清爽,是他走前将自己给打理好了。
转头再看看四周,帷幔遮掩了一切,这张水晶床上,却是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隐隐透着一紫一白色泽的双眸眯起,有着比以往不知要强大了多少倍的灵识透体而出,只一瞬间,便是覆盖了整个第八境,却是再未寻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抹生灵的气息。
成为至尊境,在这东灵大陆之上,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无法脱离她的掌控,她很明确的可以感知到,姬华是真的离开了。
他不是同她捉迷藏。
他也不是同她开玩笑。
他真的走了。
并且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
褚妖儿抿了抿唇,就那样坐在水晶床上,沉寂了半晌。
须臾,伸手取过整齐叠在枕边的外裳和长裙,动作缓慢的给自己穿上,然后掀开帷幔,想要下地。
却是一刹那的腿软。
她伸手扶住床沿,心中的委屈,终于是在这瞬间决堤。
眼眶中不知不觉又蓄满了晶亮,嘴唇也是颤动着,但她却没再哭出来,只抿紧了嘴唇,慢慢的站起来,走出帷幔。
眼前宽广无边的湖泽上,也是再没有先前所见到的七色的小鱼和百鸟,也没有歌声动听的银色的美人鱼,更没有通体火红的上古神兽凤凰。
整个第八境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只有她、一个人。
“骗子。”
她终于是轻声说了句话,声音还是略有些沙哑,却是平白透着股魅惑妖娆,是他让她产生了改变的证明。
随即,再不愿在这第八境里呆上片刻的时间,她转身就想要出境。
却是被身后一声什么破碎的声响给止住。
褚妖儿转头一看,便见在灵识的回馈之中,分明是没有着任何生命气息存在的,便自然而然被她给一直无视了的床边,有着一颗正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光茧,缓缓的破开了裂缝。
随着那裂缝的破开,有着极度浓郁的生命气息,立即破茧而出,浓郁到让她都有些心惊。
那是什么?
那个骗子留给她的?
她犹疑着,想要不要过去看看,却见那光茧竟是自发的完全裂开了,而后有着一只通体雪白,形似羊驼的生物,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啾啊~”
那雪白的生物叫声听起来很是奇特,有些萌,有些稚嫩,听起来很容易就能让人心生喜欢。
而它的反应则更是奇特。
似乎是没听过自己的叫声一样,它接连又“啾啊啾啊”的叫了几声,然后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听得很认真仔细。
等熟悉了自己的叫声后,它循着熟悉的气息一转头,就见到正盯着自己看的褚妖儿,当即乌黑的眼中一亮,它撒开四蹄,就朝着褚妖儿跑去。
“啾啊啾啊~”
它萌哒哒的叫着,跑到褚妖儿跟前,只及她腰高的脑袋蹭过来,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主人~啾啊啾啊~别伤心,有我陪您呢!啾啊啾啊~”
能够口吐人言,这只生物至少也是王兽级别的。
而听着它的劝慰,感受着心中那不知何时所拥有的独属于人类和灵兽之间方才能够拥有的生死契约的联系,看着这和自己前世所在的世界里,被人们奉为是“神兽”的生物,褚妖儿终于微微的扬唇,笑了。
她伸手抚摸着这只生物的脑袋,声音轻轻:“是他把你改造出来的吗?”
“啾啊~是的,主人,他走之前,跟我说让我照顾好你。啾啊~所以,主人别伤心呢,他很爱你的!”
“他有给你取名字吗?”
“啾啊~没有呢,主人,他只说我学名叫做草泥马,昵称叫什么要主人来取呢。”
果然。
褚妖儿再摸了摸这头草泥马的脑袋,那毛茸茸的柔软感和某个人以前兽形的手感有得一拼。
她想了想,问道:“你是女孩子,以前是月狐,现在是草泥马,还能化成人形吗?”
草泥马欢快的叫了声,身为拥有着至尊称号的圣兽级别的存在,自然是能够幻化成人。
当即便见一阵的白光闪烁间,这本就只及褚妖儿腰部高的草泥马,此刻化作了人形后,竟还是只有她的腰高。
就见这娇小的身穿着雪白公主裙的娃娃正双手抱着褚妖儿的腿,扎了两个小辫子的脑袋仰起来,一双萌哒哒的大眼睛乌溜乌溜跟黑葡萄似的,极为的精致可爱:“主人,我要叫什么呀,主人想好了吗?”
褚妖儿低头看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