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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这是说得哪里话,朕哪里是担心那沈碧瑶,朕是担心璟瑄,更担心母后的威严。 ..沈碧瑶有功无罪,母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赐死,在旁人眼里,定会觉得母后是偏颇自家的侄女。为仙仙出气呢。况且,上回沈碧瑶身死,京城里就流传出她是因知道了皇家宝藏的秘密而被赐死。这足以说明,百姓都认为,以母后的仁慈,定不可能因为儿女情长的私事,而治沈碧瑶的罪,更不会偏颇自家侄女。若是母后再赐死沈碧瑶,那可就不好说了。”
“哼!”太后冷哼一声,道:“说来说去,皇帝还是偏心那沈碧瑶。罢了,皇上才是一国之君,既然皇帝不想让她死,哀家这个后宫女流,哪里还动得了她?”
听太后松了口,皇上连忙回道:“朕在此替璟瑄谢母后开恩。”
一说到璟瑄,太后就叹起了气来,迟疑了半晌,才惴惴不安地问道:“皇帝,璟瑄他……伤势如何了?哀家听说他被李君逸那个逆贼吊在城头两天,实在是担心得紧。”
皇上宽慰道:“母后莫要担心,璟瑄年轻底子好,又有名医医治过,现下伤势已好了大半,林太医也说再静养些时日便可痊愈了。”
太后松了口气,又道:“哀家……想去看看他。”
“这……”皇上的神情似有些为难。皓昀临走之前曾说过,璟瑄对太后似乎……
太后瞧见皇上的神情,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失落地叹了声,道:“他果然是不想见哀家吧。也对,是哀家对不住他……”
皇上心有不忍,便道:“璟瑄就住在这后院之中,这府地也就这么大,出去走走,难免会碰上。”
太后无力地摆摆手,神色疲倦地道:“哀家乏了,想歇息一会儿。”
皇上起身告退,带着李英走了出去。
“皇上,这太后和瑄王之间,怕是……”
“唉。”皇帝深深一叹,道:“朕又何尝不知?可璟瑄一直将皇家与朝廷置身事外,母后难免对他心存戒心。如今事已至此,朕也无能为力了。”
李英道:“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讲。”
“奴才认为,解铃还需系铃人。瑄王对太后的怨气因和丰郡主而起,自然也得由和丰郡主来化解。依奴才之见,郡主是个明事理的,又与瑄王有着深厚情意,定不愿见瑄王与太后之间,母子怨怼。”
皇上听罢神色凝重地轻摇着头道:“话虽如此,可母后毕竟曾赐死了沈碧瑶。沈碧瑶即便再大度,难道还能转过头来帮母后?况且,只要母后对沈碧瑶怨念未消,璟瑄便不可能对母后亲近起来。若是沈碧瑶能成为瑄王妃,璟瑄对皇家的怨恨或能少些。”
“难为皇上了。”
皇上抬头看向天空月色,再次深叹一声:“治国难,治家也不易啊。我与母后,亏欠璟瑄太多,虽是骨肉至亲,可对他的情义,却比不上沈碧瑶半分。朕是这大齐的皇上,即便是想对他好,却也总是无能为力。身为一国之君,却连一个亲近之人都护不住,璟瑄如此,当初她……也是如此……”
知道皇上又思念起了故人,李英默默地退开了几步,守在一旁,连呼吸也跟着放缓了,不敢打扰皇上缅怀旧人。
“皇兄!”一直在院外头等着的安平见到皇帝,立刻迎了上来。
皇上从回忆之中惊醒,见到来人,笑了笑道:“是安平啊,这一路车马劳顿,可累着了?”
安平笑意盈盈地冲皇上行了个礼,这才回道:“谢皇兄关心,安平不累。”
“安平可是在这儿等朕?”
安平闻言,拧着帕子欲言又止,有些羞涩地低头着,不敢正视皇上。
皇上心下明了,笑问道:“可是想问瑄王之事?”
被看破了心思,安平也不怕羞了,所性大了胆子问:“皇兄,瑄王他可好?安平想……想去看看他伤势如何了。”
皇上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道:“你想去瞧他,朕自然不会拦着,他现下就住在明月居。不过,别怪朕没提醒你,沈碧瑶也在那儿。”
果然,一听沈碧瑶也在,安平立刻变了脸色。扯着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地骂道:“那个狐狸精,她果然没死,还缠着瑄王。”
听到“狐狸精”三个字,皇上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沈碧瑶说过的那些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可不是?她就是只狐狸精,有九条命呢,哪有那么容易死?”
“哎呀,皇兄!”安平还以为皇上是在调侃她吃味儿呢,一时面上臊得慌,一跺脚,一扭身就跑回了自己的院里去了。
听说沈碧瑶也在,安平自然没胆子一个人去看望古璟瑄。本想着等太后一同前去,可等到了第二日,也不见太后动身去探望瑄王,更不见太后差人去唤他过来。
安平心急了,坐不住了,索性自己先去了太后那儿。
三杯茶过后,安平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开口问道:“母后,您此次特意出宫来探望瑄王,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俞州,就不去瞧瞧?”
太后把杯子放下,微微叹了口气,道:“哀家自是惦念着他,可他却不见得想见哀家。”
安平连忙宽慰道:“母后多虑了,母子哪有隔夜仇?母后千里迢迢来看瑄王,瑄王知道了,心里定是十分感动,怎会不想母后呢?”
太后怅然回道:“他这一身伤,皆是因哀家而起。哀家,实在是没脸去见这个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