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平气和地劝道:“安平,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十五岁已经不小了,你皇兄十五岁时,太子都快出生了。”
安平气不过,道:“那也是皇后生的。”
太后笑道:“这么说,你这是想嫁了?”
安平羞红了脸,小声说:“反正,总不能先把人送进去。到时候瑄王先宠上了妾,我再嫁过去算什么?”
太后道:“男人的宠爱只是一时的,地位和身份才是女人安身立足的根本。瑄王就算再宠妾,那她也只是妾,你只要做稳了王妃的位子,还怕治不了一个妾?”
听得太后这么说,安平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她虽说现在只是一个郡主,但可是顶着公主的封号长大的。要比身份,她可不怕。
而作为当事人的瑄王,却浑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了。
娶妻,他从未想过。从前在歃血谷时,整天只想着要怎样活下去,当了听风堂堂主之后,便是想着要如何完成任务。之后,当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虽然也对家人抱着几分期待,可待到了京城之后,却对家人完全失望了。
他当听风堂堂主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接到的任务却不少。行走江湖中,见识过许许多多的家人,各式各样的都有。可唯独没见过像太后与皇上那般,纵是口中说得再亲切,却依旧拿着架子,总能让人感觉到一些疏离。
皇上虽然现在看起来对他样样纵容,但他心里却知道,仪贵人早产时,他连看都没去看过一眼。明昭仪的六皇子中毒身亡时,他虽然把刘美人赐死了,并没有对儿子的死表现得多愤怒。
太后当初,不也是为了皇上与她自己的地位,毫不犹豫地把他送出宫去了么?
这就是皇家的亲情,像冰一样的寒冷刺骨,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或许,他曾经渴望过夜里屋中的那一丝温情微弱的灯光,但是,那绝对不是宫中这冰冷的灯火辉煌。
如今,他更不会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娶妻,在皇家人眼里,女人,不过是工具。需要时,便宠着,不需要时,就可以赐死。而这样的工具,他并不需要,也不想把心思,花在这样的女人身上。
唯一一个让他花过心思的女人……
古璟瑄半眯着眼,又想起了那个性情古怪的沈碧瑶。
“去镇远侯府。”
福贵听到马车里传来的声音,愣了一愣,心想,王爷这次回来,怎么去镇远侯府去得这么勤?
心里虽然纳闷,可是嘴上却不肯怠慢,立刻唤道:“转道镇远侯府。”
瑄王又是一身朝服来侯府,侯爷又是带着一家人火急火燎地准备好来接驾。
小侯爷就纳闷了:“我之前去王府找你,你总是不待见我,回回都让我在偏厅等,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古璟瑄挑眉,冷眼看过去:“你不待见我?”
小侯爷一个哆嗦,立刻道:“不敢,怎么能呢?我的意思是,你好歹也把朝服换了再来吧。你来只是来找我,回回一身朝服,我们全家都得跪着接驾,你也不嫌排场大。”
“本王不嫌。”古璟瑄故意端起了架子,把小侯爷噎得够呛。
“你今天来找我,又有什么事啊?”赵延平问道。
古璟瑄喝了口茶,故作随意地说:“我记得,沈三小姐当初写的那着诗,你好像还留着。”
“诗?”赵延平想了想,道:“哦,你说那首啊。是还留着啊,我还想什么时候好好参详参详。”
“拿来。”古璟瑄右手一伸。
赵延平眼睛一亮:“你终于肯帮我参详了?等着啊,我这就去找出来。”
赵延平一口气冲到了书房,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不一会儿,拿着一张纸回来了。
“就是这个,你来看看。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诗到
底是何意。”赵延平边说着边把纸递过来。
古璟瑄看了一眼,确定是沈三小姐当初扔的那张,便折好往袖子里一拢,起身回府。
“哎,你要带走啊?何时还我?”赵延平在后面喊道。
“不还。”古璟瑄甩下两字,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延平看了看只喝了两口的茶,又看了看古璟瑄离开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地说:“特意来就是为了抢我一张纸?还好我把上面写的诗都记下了。”
古璟瑄回府之后,先更完衣,然后就直接去了书房。
把那张纸在桌上摊开,看到上面的字迹,古璟瑄还是忍不住皱眉。
这字迹就跟狗爬似的,哪里像是一个大家小姐写出来的?可一想到沈碧瑶的为人,不禁又觉得,果然是字如其人。
沈碧瑶的言行举止,亦无半点像个女儿家。
再看了一遍诗的内容,依旧是丝毫也看不懂。一想到沈碧瑶平日里说的那些古里古怪的话,古璟瑄又皱起了眉。
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
沈碧瑶此时在山谷里,整天忙得跟狗一样。每天除了洗衣做饭,还得跟着师叔公去采药。徒手爬断崖,上树采果子,这种高难的事情,已经成了她每天的日常了。
山里确实草药不少,可特么但凡师叔公看中的,都是长在悬崖的边边角角上,枯树的枝尖断根上,而且这种危险的地方,师叔公都是指使她去。沈碧瑶苦逼得无力吐槽,觉得自己整天就是给这师叔侄两个当牛做马的。
不过,好在这些天的锻炼下来,沈碧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轻功进步多了,至少百米高的断崖可以随便跳上跳下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