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彻将宗珩抱在怀里坐着,望了望站在案前的夏候缡微微红肿的眼睛问道,“皇姐眼睛怎么了?”
“没事,只是昨日风沙迷了眼睛,有些不舒服而已。”夏候缡道。
“皇帝舅舅,我们去看猫头鹰好不好?”宗珩稚气的声音,一派天真可爱。
“可是皇帝舅舅有事要忙,去不了,找你爹跟你去。”夏候彻笑语道。
宗珩小脸垮了下来,道,“爹爹不在。”
,宗泽和青湮出去谈事情了,她是知道的。
夏候彻闻言指了指坐在榻上看书的她,道,“皇帝舅舅找钰容华一起去好不好?”
宗珩扭头望了望凤婧衣,道,“好吧!”
“去吧!”夏候彻将他放到地上,望了望凤婧衣示意她也一起去。
卷下了榻,披上外袍朝着靖缡公主笑了笑,道,“公主请。”
“娘娘先请吧!”夏候缡道。
凤婧衣也不推辞,先行出了帐,孙平立即唤了沁芳随侍在侧。
宗珩蹦蹦跳跳的前面走着,不时回头催促道,“娘,钰娘娘,你们走快点。”
凤婧衣浅浅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钰容华身边是有个叫顾清颜的宫女是吗?”夏候缡问道。
凤婧衣闻言笑了笑,说道,“你说是的青湮吧。”
青湮,清颜。
此刻出宫钰容华就带了两个贴身宫女,除去跟在后面的这一个沁芳,但也只有那个青湮了。
“实则,本宫今日见钰容华,是有事相求。”夏候缡一脸凄然地说道。
凤婧衣抿了抿唇,直言道,“公主请讲。”
“那个青湮,以前顾清颜,是驸马娶我之前的妻子。”夏候缡抿了抿唇,似是话语艰难,“因为当年顾家出了事,驸马以为她过世了,才转而与我成了婚,如今驸马又遇到了她,知道她还活着,所以我们想把她接到驸马府一起生活。”
“这样的话,公主应该对青湮说,对我说只怕也帮不上你什么。”凤婧衣客气地笑语道。
知道了丈夫深爱的前妻还活在世上,如今要回来了,还能这般委屈求全想把对方接到府中一起生活,不可谓不宽容大度。
如果,她没有在昨天夜里悄悄派人给宫里的靳太后送信的话,也许她真的会相信她的宽容大度。
“我现在见她毕竟也不合适,钰容华你与她毕竟相识得久些,主仆一场想必她也是听你的话的,请你帮着劝一劝她。”夏
候缡说着,深深地叹了叹气。
凤婧衣望了望她,沉吟了半晌,说道,“我试试吧,但她会不会答应,我也不敢保证。”
“还请娘娘尽力相劝。”夏候缡一脸诚恳地拜托道。
凤婧衣默然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宗珩小跑着回来,拉着她们去看猫头鹰,玩闹了一个多时辰,根本不知道父母之间正发生着巨大的变故……
她再回王帐的时候,青湮早已经回来了,面色显然不怎么好看。
不用想也知道,宗泽是向她提出了让她入住驸马府的事情了。
这样的事情谁一听都会夸赞靖缡公主宽容大度,谁又理解让青湮一个人进到驸马府,在那个全部只属于夏候缡和他的家寄人篱下是什么滋味。
凤婧衣没有回王帐,径自叫上她一块儿到营地周围散步,等了半晌不见她开口,便道,“宗泽要你去驸马府,是吗?”
“嗯。”青湮点了点头,却又道,“我没答应,我可以理解他有责任放不下他们母子,但我也断不可能到驸马府与夏候缡共侍一夫。”
“可是,你舍得吗?”凤婧衣望向她,认真说道,“如果他不能抛弃靖缡公主母子,你就真的舍得离开她吗?”
“舍不得。”青湮说着,眼中泛起泪光,“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宁愿不能。”
别的事都可以委屈求全,唯有感情不行。
凤婧衣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宗泽与靖缡公主只怕是断不了的,那依青湮的禀性怕是当真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比之当年顾家灭门的死之痛,这样的生离之苦只怕更让人心碎断肠。
她自是希望他们夫妻能团聚,重归夕日恩爱,可是现在他们之间横着一个靖缡公主和一个孩子,要再走到一起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此时,消息传到了盛京隐月楼。
公子宸原本笑嘻嘻的脸上笑容缓缓垮了下去,活像被人抢了十万两银子似是不高兴。
“什么事,连你都愁眉苦脸了。”沐烟拿过信展开瞧了瞧,半晌道,“好吧,还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公子宸微皱着眉头,习惯性地拿着扇子轻拍着手心。
谁也想不到青湮那死了的丈夫,会是现在的大夏驸马啊,她这些年跟疯了一样追查凶手要为家人报仇,现在又发现人没死还娶了公主生了儿子,过得比谁都逍遥,这得是什么滋味啊。
“那宗驸马,我倒是看到过的,长得还不错。”沐烟说道。
“行了,你帮不上忙,哪凉快哪待着。”公子宸有些烦燥地哼道。
沐烟却犹不罢休,兴奋不已地提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淳于越啊,他要是知道他女人要被抢走了,一定会来凑热闹,多好玩。”
公子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喂,我可是为你好。”沐烟一听拍了拍桌子,数落到,“你不是一直想等着淳于越娶师姐的时候狠狠敲她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