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话却是万万不能向夏候彻说的,否则追查下来才会真正的出大乱子。
苏妙风坐了不多久,瞧着时辰知道夏候彻快过来用午膳了,便起身告辞道,“时辰也不早了,昨天夜里也没怎么睡好,我先回去了。”
“好。”凤婧衣起身送她出去,虽想留下她一起午膳,但也知道她不愿跟夏候彻坐在一桌尴尬,便也就没有开口。
她刚将人送出东暖阁,便看到夏候彻从书房回来了。
“静贵嫔怎么过来了?”夏候彻走近,望了望离开的人影问道。
“只是有几日没过来了,顺路过来看看臣妾。”凤婧衣淡笑道,对于苏妙风所说的话,却只字未提。
夏候彻也没有多问什么,牵着她回了暖阁,“这外面天寒风大的,没事别往外跑,省得再冻出个好歹来。”
“知道了。”凤婧衣道。
皇极殿这边一片和乐融融,裕清宫那边却是安静得让人不安。
郑淑仪正用着午膳,宫人进来禀报道,“娘娘,绫玉回来了。”
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
绫玉进了宫中,衣袍上还沾着梅林里的泥印,眼睛又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分外狼狈。
“怎么现在才回来?”郑淑仪温声问道。
“奴婢在梅林里帮清宁宫的墨嫣姑姑剪梅,不小心摔了一跤,耽误了回来的时辰。”绫玉回话道。
郑淑仪搁下碗筷,起身走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是摔伤了,还是受欺负了,怎么还哭得眼睛都红了。”
“没什么,奴婢笨手笨脚的做事不好,被墨嫣姑姑训斥了一顿。”绫玉垂头回道。
郑淑仪抬手拍了拍她肩膀,叹息道,“好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用了午膳还要帮我准备去御膳房拟年夜宴的菜单呢。”
自始至终,对于她见皇后和靳贵嫔的事情,全然没有问过一句。
“是。”绫玉连忙跪了安,回了房中去换衣服。
可是,一回了房中眼泪便不争气地又落了下来,这些年郑家待她不错,她不想做对不起主子的事,可是她若不做,她的亲人们就会没命。
她静坐了不知多久,有人在外面敲门道,“绫玉姐姐,娘娘要准备走了。”
绫玉连忙擦了擦脸上,道,“我马上就出来。”
说着,快速换了衣裙,藏好了靳贵嫔给的那瓶药,方才打开门出去。
这是裕清宫第一次操办年夜宴,郑淑仪自是很多地方都亲力亲为,大殿的布置,菜单的甄选,酒水的安排,歌舞节目的编排都要一一过目。
只是,绫玉一心牵挂着宫外的亲人,做事也总是心不在焉,临到了年夜宴
的当天,更是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了。
一早起来伺候郑淑仪梳妆,手上不知轻重,郑淑仪被扯断了头发不断倒抽了一口气,绫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道,“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
郑淑仪拧眉抚了抚头,叹道,“绫玉,你说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做事频频出错,你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
“奴婢知错。”绫玉跪在地上,垂头哽咽道。
郑淑仪敛目叹了叹气,道,“罢了,父亲昨日托人带话说有东西要给我,你带着腰牌出宫去一趟吧,记得赶在年夜宴之前回来。”
绫玉咬了咬唇,应声道,“是。”
说罢,起身接过腰牌跪安离去。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夜里就是年夜宴,要么今天晚上她帮靳贵嫔做事,用裕清宫上下换取家人性命,要么她什么都不做,等着母亲和弟弟妹妹丧命。
这两天以来,她一直在这两者之间纠结,却始终得不出一个结果。
她们的家,是靠她支撑着的,若连她都不救他们,这世上便没有人会救她们。
可是,也是郑家收她为仆,她和家人才得以温饱,她又做不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
郑淑仪更衣梳妆,简单用了早膳便去暗香阁做最后的布置,以前跟乐府的人叮嘱到舞琴曲。
墨嫣主动向皇后提及,自己去暗香阁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皇后想来她是不放绫玉那边会出差错,所以自己去亲自盯着,所以便也没有多问便应了下来。
暗香阁,郑淑仪正瞧着宫人铺上新的地毯,看到桌上有人摆着的香炉连忙斥道,“这东西还不撤下去,钰妃娘娘现在有孕,这些东西还敢拿出来,不要脑袋了。”
宫人闻言连忙将香炉撤了下去,谁都知道现在皇上紧张钰妃的龙胎,若是在年夜宴出了差错,他们谁都担待不起。
郑淑仪说完,一侧头看到进门的墨嫣不由微微拧了拧眉,上前道,“墨嫣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皇后娘娘放心不下,奴婢便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墨嫣淡笑道。
“有劳皇后娘娘费心了,那墨嫣姑娘便瞧瞧,若还有什么安置不当的地方便直说,宫里一年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自然是要好好操办的。”郑淑仪宛然笑语道。
两人正说着,绫玉从外面快步进来了,面上却带着几分喜色,再没有前两日满面愁容。
“娘娘……”
郑淑仪望了望她,微微笑了笑,“回来了,跟我去偏殿帮着拿东西吧。”
“是。”绫玉连忙应声道。
“这里就有劳墨嫣姑娘照应着了。”郑淑仪说着,带着绫玉去了偏殿。
墨嫣躬身而送,眉眼间掠过一丝了然的冷笑。
郑淑仪一进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