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漆黑如墨的夜空有焰火升空,看样子是在宫外不远的地方放的,接连放了三道。
凤婧衣脚下一软便瘫了下去,沁芳惊声叫道,“快扶住娘娘,快扶住……”
等在后面不远处的宫人连忙跑了上来,这才看到钰妃站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滴了一滩血迹,顿时慌了手脚,有反应快的连忙道,“快去通知皇上……”
“太医,叫太医!”沁芳哭着叫道。
几名宫人手忙脚乱地往暗香阁去禀报,留下的几人帮着沁芳把人往皇极殿扶,个个也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钰妃从暗香阁出来就成了这样,今晚这宫里怕又是一场无边风雨。
暗香阁,殿中的歌舞正毕,一片赞美之声。
前来禀报的宫人冲进来与退场的舞姬撞上,踉跄着跪下,喘息不及地道,“皇上,钰妃娘娘出事了……”
夏候彻闻言愣了愣,似乎是有些没听明白,刚才人还好好的,怎么会出了事。
孙平听得真切,当即惊得一个寒颤,连忙追问道,“出什么事了,这才出去不到一个时辰。”
“奴才也不清楚,娘娘回皇极殿路上说是累了站着歇一会儿,结果人就站不稳了……”他还没说完,正座之上的夏候彻已经起身快步如风的朝殿外去了。
孙平连忙带着几个宫人跑着跟了上去,一路上不停的暗自祈祷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早知道会出这样事,他方才就应该亲自送回去的。
一直快步走着的夏候彻突地半路停下了脚步,低头望了望脚下一滩血,借着御道两侧的灯光依稀可见血迹沿着回皇极殿方向滴了一路。
孙平跑着跟上来看到地上的血迹,整个人也被惊得后背一阵冷汗涔涔,“皇上……”
夏候彻没有说话,举步飞快地朝着皇极殿赶去,一路跑着的宫人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沁芳一行人刚把人扶回了皇极殿,夏候彻已经冲了进来,看着一直绵延到床边的血迹,手脚有些发抖,怔怔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人,一时间连走近前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皇上……”沁芳等宫人在床边跪了一地。
夏候彻回过神来,走近到床边颤着声音唤她,“素素。”
可是,床上的人冷汗淋漓,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颜色,整个人痛苦得发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医,太医呢!”夏候彻怒声叫道。
孙平正带着王太医和刘医士赶过来,一进门连忙催促道,“快,快过去诊脉。”
两人提着药箱到了床边,分别诊了脉之后,相互望了望却谁也不敢禀报结果,只是垂着头跪在床边……
“说话!”夏候彻道。
可是这出口的话没有滔天的怒火,却是
透着深深的沉痛和无力。
“钰妃娘娘是……是中了毒,腹中孩子……怕是保不住了。”王太医头抵着冰凉的地砖颤声回道。
“中毒?!”夏候彻望着两人,目眦欲裂。
“确实是中毒,从脉象上看是……是在方才的宴上被人下了毒……”刘医士道。
如果不说清楚,就是他们这些为钰妃保胎之人的罪责。
夏候彻敛目,沉声打断他的话,“救人!”
别的他现在无力追究太多,重要的还是先救人。
王太医与刘医士相互望了望,说道,“钰妃娘娘的胎已经有些时日了,这个时候应该……应该已经胎死腹中,若是这个孩子不能落下来,可能……可能就会一尸两命。”
孙平站在边上不由打了个寒颤,这孩子活不了已经是让皇上痛苦万分,若是钰妃再因此有个三长两短,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夏候彻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力却依旧透着威严,“她要活不了,你们也休想活着从皇极殿出去。”
“唯今之际,只有再下一些落胎的药,辅以针灸彻底打掉胎儿……只是这方法不知道娘娘能不能扛得住。”刘医士唯恐触怒圣心,说话也小心翼翼。
“现在人都这个样子了,再用那样的药,你这不是要钰妃娘娘的命吗?”孙平气得发抖道。
这下毒之人心思何其之歹毒啊,孩子胎死腹中会要了大人的命,就算太医出手医治,也要下这样的重手,不定也一样会要了她的命。
“现在别无他法,若是死胎一直在娘娘腹中不去,一样会要了娘娘的命,请皇上决断。”王太医道。
夏候彻痛苦的敛目,决然道,“治!”
“是。”王太医两人连忙应声道。
刘太医迅速去开了药方,交给孙平道,“这两个,一个是落胎的方子,一个是后面要用的补气补血的方子,抓了药现在就去煎上。”
沁芳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起身道,“奴婢去吧。”
说罢,取了方子连忙出了门。
太医院值夜的几名太医和医女也赶了过来,进了殿中跪了一地请安,夏候彻却半天没有说话。
孙平到床边低声道,“皇上,您先到边上等着吧,让太医们先给娘娘诊治。”
夏候彻沉默地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臂,借助了孙平的搀扶才站起身走到了不远处软榻上坐着,而后便一动不动地望着太医和医女围绕的床上。
孙平站在边上不由一阵揪心,这个人何等傲骨,纵横沙场,朝堂上下,便是先前与靳太后周/旋到那样的地步,他何曾有过这样无力的时候。
可是现在,他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