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怎么样了?”青湮直言问道。
镜心沉沉地叹息,说道,“她已经被皇帝废黜了后位打入了宗人府的地牢,而且……要她日日受鞭笞之刑。”
青湮没有说话,握剑的手狠狠地收紧,随后问道,“现在能把我们送进城吗?”
“现在不仅狼牙关和虎牙关的人兵马在追捕你们,盛京城门也戒严了。”镜心望向青湮,道,“而且皇帝既然抓到了孙小姐,肯定也猜测到了你假死之事,就我能把你们再带进去,要想把人从宗人府地牢救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事。”
宗人府现在都是夏候彻的亲信兵马看守,且离承天门又那么近,一有点动静承天门的人就会回禀皇极殿,介时势必会惊动夏候彻。
如果她们不能一击成功将人救出来,惊动了夏候彻,只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那怎么办,就凤婧衣那小身板能挨得了几天?”沐烟道。
镜心敛眉沉吟了片刻,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去一趟楚王府了。”
“楚王府?”沐烟挑眉道。
“试问,现在盛京城中还能有谁更能比楚王斗得过夏候彻的心机?”镜心望了望她,说道。
她们要想从夏候彻手中救人,就必须要摸得准他的心思,这世上没有比楚王夏候渊更了解夏候彻了。
“现在也唯有如此了,我们的人再接近宗人府只会让人起疑,可以动用楚王府的关系。”青湮抿唇点了点头,侧头朝沐烟道,“我和镜心婆婆去楚王府,你去找淳于越,让他设法通知公子宸他们。”
因为即将回南唐,所以大夏镜内很多人脉都已经在她们之前就撤回了,仅剩的传信渠道只怕也快暴露了,淳于越驯养的雪鹰能比人力更快的将消息送到公子宸那里。
于是,几个人商议之后,兵分两路各种行动。
大夏皇宫,皇极殿的早朝已经结束,新后被废让青湮及南唐那边天翻地覆,在大夏朝堂却不过只是多了一分饭后的谈资而已。
夏候彻一如继往地在书房处理政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只有御前服侍的孙平知道,这个年轻的帝王心里发生了多大的转变。
自下朝过来,他就一直批折子,连他送进去的茶都是一滴不动的凉透了又端出来,更别说用早膳午膳了。
一直到了暮色降临,宗人府的人入宫来回话,孙平知道大约是关于上官素的,连忙进了殿中禀报道,“皇上,宗人府的人有事禀报。”
夏候彻落笔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冷冽,“传!”
孙平很快将候在外面的人带了进来,只听来人禀报道,“皇上,上官氏不堪刑罚,已经两番昏了过去了。”
这若是一般的犯人,他们自然打死了便是打死了,但这个人是要死还是要活,都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夏候彻死寂如灰的眼底一丝痛色如浮光掠过,随即开口道,“那就让人治好了再打
,打伤了再治!”
“是,皇上。”过来回话的人心里明了,皇帝是要给上官氏施刑,但又不能将人打死了。
这可着实是难为他们了,既要天天打,又不能把人给打死了,这样的事还真是比杀人还难。
“她说了什么?”夏候彻语声森冷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回首,“没开过口。”
夏候彻咬了咬牙,一句话都不说?
好,他就看看她的骨头能多硬。
“从现在起,没有朕的旨意接近宗人府的可疑人,一律就地格杀。”
“是。”那人垂首回道。
“下去。”夏候彻沉声令道。
只要她在盛京,南唐和萧昱一定会派人来救,他就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能把她从他手里救走。
“微臣告退。”那人跪安,躬身退出了皇极殿书房去。
孙平望着龙案之后面色阴郁的龙颜,不由暗自叹息,这又是何必呢。
非得折磨了她,也折磨了你自己。
直到夜深,夏候彻处理完了所有近日上奏的折子,便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案后。
“皇上,夜已经深了,奴才让御膳备着夜宵,皇上可要用些?”孙平问道。
这从早上到现在,滴水粒米未尽,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垮下来。
“不必。”夏候彻疲惫地敛目道。
孙平沉吟了片刻,又问道,“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回暖阁休息吧。”
看他眼底那遍布的红血丝,只怕一连好几天都未曾合过眼了。
夏候彻没有说话,默然起身出了书房回往东暖阁,可是一进了门看着里面空荡荡的屋内,都还是她之前住在这里的样子。
他重重一掌拳捶在桌上,桌子承受不住他盛怒之下的掌力,倾刻碎裂在他的掌下,跟进来的宫人惊得连忙跪了一地,“皇上恕罪。”
“来人,把这宫里的都给朕搬出去,朕不想在这里,在宫里任何地方看到跟上官氏有关的一丝痕迹!”夏候彻沉声下令道。
他不要再看到她,不要再看到任何跟她有关的东西,他要将她从他的人生中彻彻底底的抹杀干净。
“奴才这就办。”孙平带着宫人回道。
夏候彻面色沉郁,怒然拂袖而去。
孙平带着宫人起身,站在东暖阁回头望了望夜色之中孤身而去的人,不由暗息叹了叹气。
他不知道那个人骗了他什么,可他相信那绝不全是虚情假意的欺骗,如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