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汉,丰都。
请旨废后的风波并没有因为凤婧衣的离开而平息下来,反而愈演愈烈,朝臣纷纷在乾坤殿外长跪不起,更有甚者上奏若不废后,便辞官归隐。
只是萧昱初登大位,朝中许多事情还不曾稳定下来,只得双方僵持了下来。
一方坚持不肯废后,一方坚持不肯退让瓯。
因着凤婧衣的离去,沁芳也从凤凰台回到了宫里,午后煎好了空青开的药,带着宫人准备送往乾坤殿,却与入宫探望高太后的灵犀郡主不期而遇。
虽然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身为奴婢,礼数还是不可少的。
“见过郡主千岁。”
灵犀郡主与几位族中贵女停下,打量了一行礼的人,笑意难掩嘲弄之意,“哟,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沁芳姑娘嘛,听说皇后娘娘走了,怎么没带上你?”
“皇后娘娘自有要事,奴婢跟在身边只会碍手碍脚的,自然不便同行。”沁芳回道。
“听说,你家主子在大夏做皇妃的时候,你也是跟在身边的,她如今到底是办事了,还是没脸再待在大夏,回去投奔旧情人去了?”一个年青姑娘掩唇笑语道。
沁芳咬了咬牙,道,“不知说话的是哪家的千金,皇后娘娘到底还是皇后娘娘,这样冒犯的话,就不怕传到陛下耳中吗?”
“若不是因为皇后的丑事,陛下如今才这般烦忧。”那人说着,指了指远处乾坤殿外雪地里跪了一地请旨的朝臣们,“这些,也都是皇后娘娘造成的,她若是识趣了,就自己不要再回来丢人现眼才好。”
灵犀郡主没说话,只是望了望乾坤殿外还跪着的一众朝臣,近日已经接连有人病倒了,陛下却一直没有松口,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知结果会如何了。
“真不知道有些人一天是想些什么,陛下的家事也要插手,陛下与娘娘数十年的感情,也不是有些人逼着说断就断的了的,即便退一万步讲,这跪着的众位大人逼着陛下废了后位,陛下的皇后就会是你们吗?”沁芳笑着问道。
灵犀郡主闻言,秀眉微沉,“即便不是我们,也不能是她这样不干不净的人。”
“那也比有些人心不干不净的好。”沁芳懒得纠缠,不等对方叫自己起身,便道,“若是没什么事,奴婢该送药去乾坤殿了。”
“你……谁叫你起来的?”之前说话的那女子道。
沁芳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道,“奴婢是跟着皇后娘娘来宫里的,是南唐人,不是北汉百姓,你要教训,也去问问陛下和皇后娘娘,若是他们应下了,奴婢再来聆听训诫。”
说罢,带着宫人快步走了。
高家和武安侯府那里费尽心思的煽动朝臣要陛下废后,还不是想把灵犀郡主扶上后位,莫说陛下与主子多年感情不会下那样的旨意,即便真有那么一天,谁又会去立这样一股势力背后的人为后。
说是请旨废后,可闹到如今的地步,跟胁迫又有什么两样。
一进暖阁,便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咳嗽声,她连忙端着药赶了进去,“陛下,药好了。”
空青站在边上把了脉,道,“你本就大伤初愈,一直这样心有郁结,很难好。”
萧昱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嘲弄地道,“看着外面那一个个,朕能心情好到哪里去。”
阿婧衣孤身离开凤凰台,至今音讯全无,外面这一个个又想尽了办法地要逼着她废后。
只是如今,朝中的事全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况青也一直没有查到阿婧的行踪,他便是去找,也是不知该去往何方。
北汉这么些年一直追查着冥王教,不说有多深的了解,起码也是知道那是一个何等可怕的对手,北汉和大夏这些年交手也没占得什么好年,她和隐月楼即便找到了又能有多大的胜算。
空青收了药箱,扫了一眼堆了一桌子的折子,声音平淡地说道,“这些人闹成这样,无非是想换个皇后让自己或自己家族的前途更好点,可有时候人太贪心了也不见的是好事,不定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着了。”
萧昱闻言望了望他,道,“你倒是看得通透。”
“带头闹腾的也就那么几个,不废后就要辞官归隐,那就赏他一亩三分地,成全他好好安享晚年。”空青道。
这些本不是他插手的事,可继
tang续这么下去,他的病人病情只会继续恶化,身为金花谷的弟子,这是决计不能容忍的事。
“崔英,把高太尉最近上奏的折子都找出来。”萧昱道。
崔英吩咐了宫人去拿,自己上前回道,“陛下,前日高大人在外面跪着病倒了,这两日在府内休养呢。”
萧昱一边提笔写着旨意,一边道:“这道圣旨,明日朝会之后,便到太尉府宣了吧。”
崔英站在边上,看着黄帛上落上的一字一句,担忧地问道,“高太尉毕竟为官数十年,又是太后娘娘的生父,皇上下这样的旨意,只怕会招人非议?”
“如今非议朕的还少了?不差这一桩?”萧昱说着,盖上了玺印交给他道,“他毕竟已经到了这把年纪了,这一病身体怕也不怎么好了,带上太医好好给他看看。”
原本,高家他也不想再多留的,如今是他们自己一再不肯退让,也怪不得他不念情面。
他若今日被他们逼着下了废后诏书,他日还不定被他们逼着下了退位诏书了,这样的风气决计不能助长。
“是。”崔英应声道。
“那些在丰都散播谣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