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婧衣穿得厚,从下面再爬上去,已经累得直喘气了。
“还能走吗?”夏侯彻瞅着坐在雪地里的人问道。
凤婧衣调整了呼吸,慢吞吞地站起来道,“走吧。”
“要不朕背你走?”夏侯彻道。
“不用。”她截然拒绝,自己一个人先走在了前面。
可是走完了沙丘要下去,沙子上面有积雪,她穿得厚又行动笨拙,刚下没两步便又险些滚了下去,好在后面的人早有准备及时拉住了她。
“难怪瑞儿那么喜欢在雪地里打滚,原来是传了你呢。”夏侯彻揶揄笑道。
凤婧衣一扭头看着他笑着的样子,抽回手的瞬间一使力,一拉再一推,原本稳稳站在她后面的人转眼便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她看着下面倒在雪地里一身狼狈的人,方才慢慢悠悠地往下走,可是好死不死的脚下一滑,还是滚了下去。
夏侯彻看着她滚下来的样子,坐在雪地里大笑不止。
凤婧衣试了两下没坐起来,看着对方大笑不止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最后干脆就躺在了雪地里,望着雪花空。
夏侯彻起了身,看着她还不起来,弯腰将她从雪地里拉了起来,“走吧。”
这种在雪地里玩的事儿,实不怎么适合她这病弱之身的人。
凤婧衣站起身,拂了拂一身的雪渍,望着白茫茫的天地,道,“还要走多久?”
“快一点,天黑前能到大漠里的小镇子落脚。”夏侯彻道。
“走吧。”她收起嬉笑之色道。
夏侯彻趁着她还在掸身上的雪,直接将她背上了背,待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背着在雪地里跑起来了。
凤婧衣叫了几番让他停下,也没叫住,便也只能作罢了。
数年前,也是在这样的雪天,也是在这个人的背上,她在抵触和防备中还是悄然心动,她不肯向任何人,甚至于自己承认那是心动。
可是,直到多年之后,直到他们的孩子出生,只到她再想起他心口便是阵阵揪痛,她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心动了。
只是那个时候,即便他们都对彼此动了心,可其中也掺杂了太多的东西,防备,猜疑,仇恨,这一切的一切早已经埋没了那份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感。
当他们都开始意识到这份感情存在的时候,一切早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夏侯彻,等找到九幽前辈,你回盛京去吧。”
夏侯彻脚步一顿,口气不善地道,“那你自己找去。”
“这件事,你不必卷入其中,瑞瑞和熙熙需要你的照顾。”凤婧衣继续劝道。
冥王教的事,卷入其中,必是九死一生,可是他不能有闪失的,他若有任何意外,
他们的孩子就彻底地失去了庇护。
“冥王教的人,朕早晚也是要对付的,不管有没有你的事,朕都不会放过他们。”夏侯彻一边走,一边沉声说道。
那是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把利刃,他一天不将其彻底除掉,他就一天也难以安宁。
她说出这样的话,自是知晓事情凶险,不想他再参与其中。
凤婧衣沉默了许久,低声说道,“即便此事了了,我也不会跟你走的,除非到我死,否则……”
“闭嘴!”夏侯彻有些愠怒地打断她的话,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事。
一番不愉快的交谈之后,两人一路再没有说话了,他背着她走了好一段路才放下来,两人到达大漠里的小镇子时,天已经快黑了,本就人迹稀少的小镇子,又在这样的风雪天,更是连鬼影都没有一个了。
两人在镇上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一家可以落脚的客栈,掌柜的是个塞外妇人,说话颇有些男儿般的豪气干云。
“这大雪天的,如今我这里也正好只剩一间房了。”
凤婧衣抿了抿唇,虽然不便住在一间房,但如今也是别无他法了。
塞外的客栈房间比之中原窄小,除了一张可以睡的床,桌椅和一些能用的东西,便再无其它的空地了。
她解了身上的斗蓬,便先到火塘边取暖了,夏侯彻吩咐了女掌柜准备膳食,取过了带来的包袱,将伤药拿了出来到了火塘边。
“你该换药了。”
凤婧衣想自己做的,但这几日上来也没一日争过她的,索性便也懒得再去争了,自己撩起了衣袖,等着他帮忙。
夏侯彻一边帮她换着药,一边说道,“等明日天亮了,镇上打听下消息,若是不在这里,就只能去下一个地方了。”
那个人一向在塞外飘泊不定,有时候在这里住一段,有时候在那里住几天。
“嗯。”她应了应声,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刚换完药,女掌柜已经送了吃的过来,典型的塞外膳食,虽然有些吃不习惯,但赶了一天的路已经饥肠辘辘,顾不得许多两人也都吃了。
用了晚膳,两人坐在外面的火塘边,谁也没有进去先休息。
凤婧衣见他不动,便自己先起身进了里面,只脱了外袍便躺上了床。
夏侯彻简单洗了个脸也跟着进来了,站在床边看着一个人霸占了床的她道,“往里面去!”
“你也要睡这儿?”凤婧衣挑眉道。
“难道要朕睡地上?”夏侯彻没好气地道。
睡一张床怎么了,三年都睡过了,如今一副防他防贼一样的,她还真是干的出来。
凤婧衣坐起身,准备起来,“那你睡吧。”
“多事。”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