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跳动的心律,再开口,声音也已平静:“月哥哥,”对他勾勾唇,眼角扬起笑意,“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但唯独此事,我要自己做决定!”
“小玉儿……”
“月哥哥,”寒玉未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他是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寻来的良人,很是不易,我必当珍惜,而且,我二人感情深厚,这婚礼,也是我盼了许久的,所以……”侧首,目光落向远方,“我一定会嫁给他!”
“小玉儿,真的不能,不能啊!”温默尘急得额上都渗出了细汗.
“到底为何呢?”寒玉收回视线,再看向他,“你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温默尘知道若不告诉她真相怕是阻止不了,但一想,若是她知道之后,怕会更加受伤,或者羞愧、或者悔恨、或者无法面对,所以吞吞吐吐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道出实情.
而这时,忽然听到外间柳儿响高地声音:“王!您怎么来了?”
室内二人闻音均是一惊,寒玉还未有反应之时,眼前人影一闪,带起的风微眯了她的眼,再睁眼时,眼前已空无一人,寒玉寻视四周,却也不知他藏身何处.
少倾,一抹紫色身影入眼,那身影入室,先是在原地驻足望着她,过了一小会儿才向她走去.
而这时柳儿的身影伴着她的声音随后而至,“王,还未到时辰呢,您不能……”
齐文钰抬手,身后的声音嘎然而止,他又摆了摆手,身后的人影犹豫了一下后退了出去.
“王……您这是……”自他的身影出现,寒玉便心升疑绪,今日大婚,他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在朝凤台等着她.再有,这个时辰,他应该早就换好了大红飞龙吉服才对,而为何还是平日的锦服呢.
齐文钰慢慢走向寒玉,子夜黑眸深深的凝着她,一直到近她身前,都未曾眨一眼,如此深的绞着她的目光、她的脸,仿佛要将她看够、看透、看进眼底、印在心底那般,仿佛,不看仔细记清楚了,她便会消失,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他的眸光是那么的深、那么的重、那么地浓,可是脸上的神情却与之相反.
眉宇间,覆盖着如黑云般浓厚的阴霾,脸上,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碎裂……
他就这么盯着她,深深地、久久地.
而寒玉被他这么看着,看得心乱如麻、看得神慌气虚.因她也在他身上看到了让她感到不安的东西,
她看出他眼中深重的不舍,看到他眉间那压得她喘不过气晦暗,也看出了他脸上碎裂的那东西是……哀伤!
两人静默,时间流淌,寒玉心中的不安一点点的加深.
“明之……”她改口唤他,扬扬唇,扯出一个笑容,“来与我画眉吧!”那笑容很轻,带着些许牵强,带着一丝脆弱,也许,只是为了掩盖心中的那分惶然,给自己定定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