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看清月庄发来的大红喜柬之后,她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大红的喜字,生生刺着她的眼,剜着她的心!
也是在那一刻,她终于从幻想中醒悟过来,终于明白,他果真抛弃了她.
请柬上那个那大红的喜字,龙飞凤舞,每一笔都透着喜庆、透着幸福,但在她眼中,那个字的每一笔都像一把不同形状的刀拼凑而成,一笔一划,划拉着她的心,她在那喜字里面没有看到幸福美满、没有看到白头偕老,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只是死亡……
赤红的,就像是用血写成的字,用的她的血……
她知道,她要死了,
心死了,身还会活吗?
不会,所以,她抱着必死之心去参加他的婚礼,虽然那请柬不是给她的,他也并未邀请她,但她还是去了,她要去像他讨一样东西,顺便给他一样东西。
只是,天不遂人愿,即便是最后一丝决然的、可怜的愿望,都没能实现……
六月初十,艳阳高照,晴风和暖,端端的好日子
这天,利城,十里红妆、车水马龙;这天,清月庄,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这天,“留香居”红绸裹柱、彩带绕梁,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所有的门窗.
“留香居”是他遇到她的地方,所以,他把这里作为无依无靠孑然一人的她出嫁的地方,也算是她娘家吧。
与楼外喜庆热闹的情景截然不同的是楼内,没人没有声音,冷冷清清。若不是三楼一间厢房内还有一个人的话,这里便是空楼了。
厢房内,一个女子静静端坐在梳妆台前,静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悠黑的双目一直盯着*上大红的凤冠霞帔,眸光凉淡、无波无绪.
她就那么一直坐着,仿若一樽雕塑,唯一能看出的表情,可能是唇角若有若无的清冷笑意。
许久之后,女子起身,向*边走去,在那叠的整整齐齐的大红喜服边上坐下,伸手,指尖轻轻拂过衣服上的金丝刺绣,平静的眼波微微荡起了一丝涟漪。
“小娘子”突来的声音划破一室的静寂。
寒玉回头间,目光又恢复一千平静。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换衣服?”来人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搭在她肩上,歪头笑看着她,“难不成是在等为夫亲自为你更衣?”
寒玉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道:“宋伶,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些?”,说完也不再看他,径直走开了去。
“我不正经吗?”宋伶一脸委屈。
寒玉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坐下轻轻喝了两口,才又看向他,“怎么样了?”
宋伶听她这一问立刻敛了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回道:“都安排好了。”
“要确保万无一失。”寒玉又强调了一遍,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总让她有些不太放心。
“放心好了,你安排的事情我宋伶啥时候出过差错?”
寒玉想想,似乎确实如此,便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