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钰看着自寒玉眼中一划而过的那一丝极浅的担忧与痛苦,目光沉了沉,唇角却漾起了笑意,只是那笑意没有一丝温度.
“不要!”魅大叫了一声.
“住手!”寒玉淡淡而语.
两道声音比辟云手中之剑快了三分而出,剑尖停在绝心胸口前一寸之处.
寒玉的话虽很平淡,却透着一些紧张的情绪,话落转首看向宋伶这边,“你们也住手!”
正准备往宋伶口中送药的那两人也停了下来,看看寒玉,再望望齐文钰,一脸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玉儿!”齐文钰开口,他的的声音有些莫名阴沉,一如他现在脸色,在渐渐暗淡的天幕下,一点点的被阴霾所笼罩.
寒玉看着停住动作的两个禁军,轻轻扫过已将剑放下的辟云,又不着痕迹的自微勾唇角的绝心脸上划过,将视线落回齐文钰身上,轻启唇:“明之……”
“玉儿,跟我回家……”她刚开口,便被齐文钰打断了话,“这些不是你该管的.”
寒玉看着他,眼中渐渐泛起粼粼波光,良久之后,终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明之,不是我不想回,而是……不能回!”
“究竟为何?”齐文钰眉心轻蹙.
寒玉咬唇不语,垂首下去,目光再次落到他的靴上.
见寒玉为难不语,宋伶自以为是的替她回答道:“你应当知道的!你欺瞒于她,让她无端承受讥讽与羞辱,她心中岂会无怨?”说完才猛然想起刚才差点被喂让他失声的药丸之事,忙一把捂住了嘴.
齐文钰冷眼斜睨了一眼宋伶,之后收回目光,伸手抬起寒玉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你不懂,如果单单是怨,她不会这样.”
他说这话时望着寒玉,但却是在回答着宋伶的话.
“对吗?玉儿……”齐文钰接着道,“定是有别的原因,是为何呢?”
到底是齐文钰,观人察事细致、心思缜密又犀利,看来,他已经知道那日在承详宫发生的事了,也知道她心中有怨,为何而怨.
但同时他又太过了解她,知道她有委屈,但也知道那不是她离宫的最终原因.
该说吗?怎么说?如何告诉他她不回宫不是因为怨,而是不想让她背负不孝的骂名,不想让他逆天下民心而娶她这个妖女从而毁了他用了十多年的努力才建立起来的英名,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大齐国史上的惑乱君心、扰乱社稷、断皇室血脉的红颜祸水.
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善人圣人,对于电视上常见的女主因为不想影响男主的事业功成而忍气吞声,把眼泪委屈一个人咽的乔段嗤之以鼻.
总觉得既然爱了,就该放肆的去爱,不能被外界的原因而干扰,那种用一个人背负着一切痛苦而成就另一个人的幸福的爱情,根本就不算爱情,最多算是一个人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