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柳儿,最初见她是在逸景苑,那时她还是齐文钰的帖身婢女,后来因他见自己一人无人伺候,便将柳儿派给了她.
最初之时,觉得柳儿和香巧有很像,同是聪明机灵,会察言观色,说话也都是三思而后语,后来渐渐发现她到底还是年纪轻些,有时候心中所想还是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这点比起香巧来说,差之一分.
也因了她这点,寒玉也从她许多无心的话出那里探到了不少讯息.
这些讯息起初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无关痛痒,或者可以直接忽略的碎片,后来慢慢的,这些碎片会不经意间触上脑中的一些记忆片断,形成一个整体的模糊轮廓.
于是,那些在她脑中盘踞已久的混沌记忆画面,变得清晰起来,那些困扰她很久的事情的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其中最关键的一条讯息,便是柳儿无意间曾说过王身边经常出现一个神秘的女子.
那时寒玉的身份只是齐文钰的义妹,封后之事还没有苗头,所以寒玉之后询问这个女子之事时,柳儿也未有忌讳,便将她知道的都告知于她了.
她说那个女子并不像宫中之人,但每隔一两个月都会出现在齐文钰身边,至少有五六年之久,从未间断过.
每次她出现时,齐文钰都会屏蔽除了辟云外的所有人,再加之那女子每次出现都很隐蔽,身着披风,面纱遮面,所以柳儿也并未见过她的容貌.
寒玉听后故意笑道也许那是他在宫外的佳人美眷也未必,柳儿摇摇头,言不太可能,因为那女子每次出现都极为匆忙,在齐文钰房中呆的时间至多也就几句话的功夫.然后就匆匆离去了,看起来更像是与她谈论事情的.
知道这条讯息后,寒玉曾很长时间都在想着这事,这个神秘女子究竟是谁?听柳儿所言这个女子对他应当也是极为重要之人,不然不会让她那么多年都自由出入于齐宫,不会在她出现之时退却了所有的人,关门私会.
再者,这一年多来,她对齐国齐宫还有齐王也有了很深的了解,齐文钰或在民间,或在他国的明棋暗线,他从不瞒她,但却唯独没听他提过这个女子.
这便更让她起疑,所以众多纷拢之事中唯独此事困扰她的时间最长,直到方才,柳儿的言行让她无端想起了另外一人,脑中的迷团才渐渐变得清晰,一团乱麻的事情似乎终于有了可以理清的头绪.
想到这,寒玉突觉得敞亮了许多,低头看看还伏于地的柳儿,嘴角绽放一丝笑意.
“起来吧.”寒玉轻道.“我并未怪你,”
“是!”柳儿松了口气,站了起来,垂首立在一侧.
“下去吧!”寒玉见她站着不动,不禁皱眉.
“可是殿下……”柳儿咬咬唇,“如果您不收这些东西,我们怕是会被王责罚的!殿下……”语落,一脸为难,满目楚楚的望着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