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糖糖再见。”
车子已经驶开了很远,凌云依然透过车窗对着窗外挥手道别,她看不见被落在车身后面的糖糖紧紧握住名片的小动作,只觉得离开了那个孩子,自己的心中一片莫名的空寂和失落。
“云姐,那孩子是谁?”童宁菲好奇的问,“你把甜梦花坊的名片给她做什么?”甜梦花坊是凌云开设的一个位于在t市长安街上的花店,童家最重要的根基“童话花海”虽然远在a市,可这两年工作重心也逐渐开始向经济最繁荣的t市转移,甜梦花坊便是凌云坚持在t市独自管理的一家店面,她竟然将名片给了一个孩子,怎么看都很奇怪。
“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糖糖,订婚开始前我和闫妍在花园聊天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孩子。”凌云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和糖糖非常投缘,一见就喜欢。我给了她名片,她如果想要来找我就可以到花店来。”
“原来云姐这么喜欢小孩子!”童宁菲向童宁远,“咳咳,哥,你要早点拐云姐去结婚,快点生孩子哦……”
“当然,我当然会努力的。”童宁远转身,看着后座的未婚妻笑得温柔。
“你们说什么呢!”凌云被未来的丈夫和小姑子打趣得有些羞赧,反击道,“我们家宁菲也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了,宁远,你才是该多把把关,小心宁菲被狼叼走了。”
一家人在车上吵吵闹闹的闲聊,连司机都偶尔插话进来逗趣一番,今天毕竟是童宁远和凌云订婚的好日子,任是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也抵不过订婚的喜气盎然。
车子已经远远驶出了舫邻山庄,童宁远终于忍不住问凌云:“和那孩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言行举止非常奇怪……你真的不认得?”他为凌云挡过很多搭讪的烂桃花,可今天这个超凡出众的男人让他史无前例的涌起一种危机感,这种莫名的直觉让他想向凌云寻求到肯定的答复和安抚。
“你是说,糖糖的父亲,那个叫是叫唐君泽的?”凌云无神的眼睛茫然的眨了眨,“我不记得这个名字,没有见过他,应该是这样”
她说这话时,心跳都难以克制的慢了几拍,嘴上的语气更是无比的虚弱模糊,所有的态度都是如此的不能肯定。她说不记得唐君泽这个名字,可似乎心已经被动摇开始怀疑了,自己真的不认得那个人,从来没有见过他吗?
凌云在脑中开始不断翻动着记忆,她快速的过滤了近四年的点点滴滴,肯定自己在这些时间里绝对不曾听到过这个名字。然后,她再一次的开始试探着打开大脑里那个被封印的黑匣子,想要撬开尘封数年未曾触碰的记忆,追寻着那里是否曾经留下“唐君泽”三个字。
黑色的记忆之海里,被牢牢困锁住的盒子沉重不堪,凌云闭上眼睛努力与它磨合,仔细的回想,认真的回忆,可头脑里似乎隐藏着咒语,她越想接近那些记忆摆放的地点,就越被它们伤害,越是想要搜索到具体的东西,越是反弹到更剧烈的疼痛。
在封印的回忆里被她搜寻着的名字“唐君泽”,就像紧箍咒一样,让她的头如针扎般刺痛,她试图想起以前是否听过这个名字,可只是想了一会,凌云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嘴唇都微微泛白,苍白的脸色在一身红衣的映衬下分外惊心!
“凌云!别想了!”童宁远着急的从副驾驶探身过来,喝止住凌云自虐般的沉思,帮她擦汗道,“不是说过吗,以前的事想不起来就算了!想起来头就疼,何必再试呢……”
“我还好……”凌云自己擦了擦汗,苍白着脸苦笑道,“果然还是想不起来呢,总觉得自己平白缺失了二十多年的记忆,说不定什么契机下就能想起来,现在看来,似乎时机还是没到。”
“云姐你又逞强!”童宁菲也吓得立刻端了水过来,“先喝点水休息一下。云姐,已经被遗忘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事情,可能根本就不重要嘛!我们都喜欢现在的你,不要再头疼欲裂的去想以前的事了。”
“恩,我知道。”凌云隔空握住童宁远和童宁菲的手,“是我贪心,现在有你们在身边我这么幸福,还想再唤起被遗忘的过去,我不会了。”
凌云由衷的感激身边的这兄妹两人,四年前,她在k市机场附近被车撞伤,就是童宁远送她去医院,后来肇事司机全额理赔付了医药费,可她醒过来时,却已经失忆眼盲了。那时她就像废人一样看不见也想不起来一切,担心害怕对整个世界都很畏惧,即使身体的伤被医治好,也茫然无措不知道何处是家乡。
那时候童宁远还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却一直常去医院看非亲非故的凌云,温柔善良的帮助她接触世界,后来,甚至说服家人收留了失忆失明的她,和童宁菲一起带着她一点一点的接触社会。即便后来凌云在背后出谋划策指导着童家的农场发展成著名的“童话花海”,她也被性格温柔的童宁远所打动答应嫁给他,可这和她当初受到童宁远和童家人的照顾恩惠相比,根本算不算什么。
她对童家无以回报,未来的人生里,她会加倍对童宁远、童伯父童伯母还有童宁菲更好。
凌云的沉思又很快被打断,旁边一个湿热的舌头温柔的舔弄在她的右脸上,她转身抱住大狗抚摸着它的头:“a,你乖啦,我没事了,就知道你最心疼我,我已经不疼了。”
“a是今晚一个人在家,见不到云姐寂寞了。”童宁菲也挠挠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