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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愿非志愿,后面两字凡有人说起,总会带着一份崇高的敬意。而前者却或多或少掺杂了一份私心,总让人觉得高尚不起来。这年头的兵卒,少有家境丰裕的。盛世百年,普通人要活下去,终归算不上艰难。如此这般,还愿过这种刀尖舔血生活的汉子,可想而知,又岂是那种老实巴交、心甘情愿在土里刨食的人?说不上心有鸿鹄,至少也是不甘庸碌。赵峰麾下的这三千人马便全都是如此!哦不,如今只剩下两千六百八十一个了。说起来,赵峰接管的这支部队,个个都算得上精锐。这帮家伙无一不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能在战场上熬过这么多年,哪一个能没几手保命的绝活?拳脚好的、骑射棒的,会挖坑、能打洞的,个个都非常人。有本事的人脾气一般不怎么好,尤其是这帮厮杀汉子。自从大军在山阳县集结之后,这帮互不统属的精英们便成了主将的难题。离开了原先的部队,头上一下子没了管事的人,干犯几条军纪那是常有的事,临时派发的将官倒是想管,只是抱成团的精锐们,哪是一般的将官管的了的?这年头讲究个乡党,从小光屁股长大,成年了一块跑去参军,上战场的时候也好有个照应,就算死了也能有个送信的人在。像李老二这样的孤家寡人已是异类了。将官倒是有心断了这帮家伙的粮饷来着,奈何政事堂的相爷们为了成功推动军事改革,早已严令众将不得慢待这些“有志之士”,若是坏了相爷们的大计,这些小小的将官们哪能受得住那滔天的怒火?于是,这帮有本事的精锐们便真真正正的成了军中的大爷们。按说,兵不听将令,上了战场便是天大的麻烦。为此,一贯的办法便是,将官与士兵事先约定,这一战要出多少力,斩杀多少人,战后能拿到多少赏钱,捞到多少军功,以利驱之。王忠嗣当初将这么一只部队交给赵峰,实是存了一份考校的心思,或者也算是对他当面拒绝主帅军令的一个小惩。好在赵峰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没花多久就和这帮心高气傲的家伙们搞好了关系。其实,说白了,赵峰也没什么秘诀,无非就是豪爽二字。以往派来统领这帮零散兵卒的将领,一战之后,终归会往自己口袋扒拉一点,多少的区别罢了,这也是兵卒们默认的惯例了。但是赵峰没有!缴获分毫未取,兵卒们辛苦得来的军功也从不往自家亲信的头上扣,该是谁的便是谁的。不仅如此,麾下的兵卒们在大营里受了其他部队的委屈,赵峰能直接抄家伙就上,为自家兄弟讨回公道。这么一番动作下来,这些豪爽的兵卒们哪能不拼死效命呢?看这作为,赵峰看上去该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才对,可能在一触即发的战场上耍心眼、求上进的家伙,又岂能是个简单的人?前文便说过,自愿参战的士兵从原有部队出来之后,战争结束便会永久取消府兵的兵籍,改为募兵,之后再由兵部分配到几支完全由募兵组成的军队中。然而,这些参战的士兵其实在朝廷的规定中还能有一条出路。若是参战的士兵们在战后不愿离开战时临时组建成的部队,而这支临时组建的部队中又有过半数的士兵不愿离去,那么兵部便会正式授予这支部队一个番号,从而让这支临时的部队常规化,正式成为一支实行募兵制的军队。以往被派来接管这些“临时工”的将领们多是军中不受主将待见的人,一个个巴不得早日将这帮难缠的“瘟神”送走,哪里会生出将他们常留下来的念头。不能吃空额,战后的好处又拿不到大头,全得给大头兵分去。你说有哪个前途光明的将军们会愿意干这么傻的事呢?而这些自愿改换军籍的士兵,失去了终身服役的机会,军旅生涯只剩了有限的几年,无论是为了杀敌建功,还是为了升官发财,总之他们也不愿意跟着这么一个不待见自己的将官。可赵峰不一样啊!京兆府府军他是回不去了,要是这支临时组建的部队战后解散了,那他这个将官就只剩了一个空衔,而没了实职,想要等到兵部再授实职,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手下没了兵的将军还能叫将军吗?除此之外,赵峰还是个头脑灵活、观察仔细的人!军制改革这么些年来,几支常规化的募兵制军队都是一开始便由政事堂提议设立好的。而如今这几支试点军队的将领们无一不是简在帝心的人物,还没几年,品级便蹭蹭的往上涨。赵峰猜想,若是自己能率先将一支临时的“自愿军”变成常规军,那么这份功劳绝对值得政事堂的相爷们大书特书,借此进入圣上的眼中也是可以预期的。这么大的一笔好处,你叫赵峰又岂会坐视不理?如今的投入和将来的好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想到这里,赵峰的心再度火热起来!“兄弟们,随我冲啊!”赵峰一如既往的一马当先,原本深达三丈的护城河如今早已被杂物堆满,肮脏的水中漂浮着破碎的木板、残破的四肢,早已发黑的鲜血引来无数的苍蝇,又白又肥的蛆虫正在欢快的享受着难得的盛宴。赵峰不会注意脚下的这些,飞桥搭好之后,左手持盾、右手握刀,只跨了两步便跃到了对岸。挥刀拨开两支抛射而来的弓箭,赵峰就地打了个滚,便错开了接踵而至、蝗虫般的箭雨。弓箭落在盾牌上,发出“铎铎”的声响。“王书文,南面角落里的那只老鼠交给你了,他娘的有把握给老子拿下来吗?”赵峰顶着盾牌,冲着身后大声吼道。“头儿,瞧好了吧!这次一准在他脑门来两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