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过,带来一阵梅花雨。粉嫩的花瓣在她身边飞舞,有些洒入她的发中。
阿兰痴痴的望着相依,她很羡慕公主的美貌。是圣洁空灵的美,她从来没见过比公主更纯洁的美丽。那怕在别人眼里,公主的相貌只算得上秀丽。
此时,粉色的梅花与她交相辉映,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只不过,这是梅花。
“阿兰,将这里修葺一番。”她看向那些多姿的花枝,忽然又说,“还是算了,这样也很好。”
她用手去触摸那些花瓣,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但她却一直抚弄着,没有一丝想要把手拿开的感觉。她能感觉到那些花瓣细腻的纹路,那些白雪在她指尖缓缓的融化。
“阿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我住的地方也种上这样一片梅林,不需要修剪,就让它无拘无束的成长。”宫里的那些梅树,枝丫全是被修剪的十分规矩的,虽说十分美丽,但她更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梅。
而她也是,向往着宫外,向往着那些无拘无束的生活。她很厌倦那些繁文缛节,尤其是那种约束女子的规矩。
“怎么不可以?颜公子那么喜欢公主,他一定会帮公主办到的!”阿兰戏谑的说。
“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话都说!”相依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
阿兰却道,“难道不是么?”
相依默默的不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颜池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只觉得他人很好,又有才,而且还是个美男子。他是父皇的义子,小时候时常进宫与她玩儿,算起来他们还是青梅竹马。其次,他对她的好是她不能言语的,所以,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她还不想嫁人,但父王已给她与颜池定了亲事。
她知道,如今政局动荡,父王是想给她找个依靠。所以也不想拂了父皇的好意。
当她与阿兰偷偷摸摸的回到公主殿,正庆幸没有被人发现时,身后突然传来温暖宠溺的男声。
“又上那里去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
她悻悻的转身看着他,眼里有丝慌乱,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自从父王说要将她许配给他后,见到他越来越不自在了。他多了一丝喜悦,她却少了一份自在。
她打量着他,不得不承认,父皇的确给她选了个好夫婿。他面如冠玉,双目如潭,挺鼻如峰,唇红齿白,身材修长挺拔,宛如一颗不畏严寒的松。
父王便说过,他是一个极少的逸群之才。她便问父王,除了他还有谁?
她清楚的看见父皇的眼里很快的闪过一丝杀意,很快,就像是瞬间没入水中的石子。他暗哑道,纳兰月……
那是她第一次听起父皇提起纳兰月的名字。
她虽不参与朝中的事,也不管得那些明争暗斗,但她却明白,纳兰月是常家王朝的毒瘤。
父皇幼年继位,用了半生的心力除掉了朝中独大的秦氏一族。可是四地诸侯并起,即使父皇力挽狂澜,也没有挽回永盛分裂的局面。如今成为西边恒国,南边齐国,北上元国,东边永盛四分天下之势。
父皇子息微弱,仅有她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但太子哥哥太过仁慈,定王哥哥又太过武断,都不适合做皇帝。所以父皇在锻炼他们,分派兵权教他们驻守边关,实则令他们在外招兵买马,暗训大军。如今恒国来犯,太子与定王的军队根本不可能分身回朝!永盛王朝,正面临着内忧外患!
那时,父皇便说,为何她不是男儿身。又怔怔然,说,不是男儿身的好……
这时,颜池已走到她的身前,低着头看她,“在想什么呢?”他亲昵的刮了刮她精致挺立的鼻头。而相依却惊慌退了几步,一不下心拌到了石头,就在她以为要和大地来次亲密接触时,他有力的臂膀将她带进了怀里。
他的脸与她的相隔不过半尺,他的呼吸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庞。她只觉得脸很烫,看着他打趣的笑容,她一把推离了他的怀抱。
她有些恼怒,这男人,以前对她倒正正经经的,可自从他们的婚事定了下来,他却越来越赖皮了,时常到她的公主殿找她。
相依深吸了口气,道,“你怎么又来了?”
他有些好笑的说,“怎么,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妻子不行吗?”
“你!”相依有些语塞,也不再说什么,看着他道,“阿兰,给我把颜大公子送走。”语末却不见有人回答,她转过身去,那里还有一个人影?原来那丫头,早将她给买了!
“丫头,你就是怎么对你男人的?”耳边传来颜池受伤的声音。
丫头?又叫她丫头,她可是堂堂公主,就他从小到大都叫她丫头,就连父皇都没有那么叫她。
相依转过头看着他,只见他一脸的无辜委屈。她正觉得是有点儿过分,却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脑海中闪过……
慢着,刚才他说什么来着?男人?我男人?
相依的脸更加烫了,她恼羞的指着颜池,“你再说一遍试试!”作势便在打他。颜池只是宠溺的笑笑,漂亮的眼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颜池,你个赖皮!”相依看着他,眼睛湿湿的,眼中有委屈,有怒气,“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了!”
颜池目光焦急的看着她,“公主陛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想怎样胡闹都行,唯独不可以出宫。”他的声音也有丝生气,却是气他自己。
这人,可真不让人省心,上一次出宫差点儿没把天给捅了个大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