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给手枪换上第二个满装弹匣,兔子的怒气也跟着时间的流逝一起节节攀。。那个藏在帘子后面的家伙一定是个老手,对方用有节奏的射击来掩盖自己弹匣里的子弹数量。
再加上对方的步枪使用了消声器,于是让兔子除了能从那不断淅沥沥落下的洗消液造成的杂音中分辨出细微的嗤嗤声外,就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要不是他面前这面矮墙,已经被大威力的子弹削的如同被狗啃一般,兔子估计连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武器都判断不出来。
而且兔子自认也不是疤脸那个变态。在他印象中也只有疤脸,会在身上所有大于两厘米宽度的口袋里塞满手枪弹匣。他身上的手枪弹匣,也只有作战背心上,那个三联装的小型弹匣袋里塞着的三个。
咔哒一声,随着手枪的再一次空枪挂机,兔子费劲的给枪械换上他身上最后一个,满装的手枪弹匣,接着他摘下了身上携带的手榴弹。
兔子也不是李强那种‘子弹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上手榴弹’的爆炸党,所以他身上的手榴弹,也只有必须携带的最低数量。也就是指示目标的烟雾弹,和两枚mk3a2以及两枚闪光弹。
他现在摘下来的就是mk3a2,这种圆柱形的弹体里并没有预制破片,纯粹是靠着爆炸产生的气浪,来完成杀伤作用,属于在狭小空间里作战的标配。
可在现在这玩意并不能成为兔子的第一选择,如果真的有选择的话,兔子宁愿把背后的23霰弹枪摘下来,用这支来自苏联的产物,用射出的街垒独头弹教教对面如何做人。
因为那被子弹撕扯的七零八落的塑料帘子的关系,这些帘子虽然有的断开,有的如同七老八十的老人,剩下的最后一口气,半死不活的吊在门框上。
就是这些半死不活的玩意,阻碍了手榴弹的飞行路线。
现在即使是兔子敢冒着伸手出去就被打断,以及耳朵被震聋,或者引起坍塌的危险,强行把这枚圆柱形的小玩意扔出去。
那它也有很高的几率,撞在该死的塑料片上,接着反弹回来。
其实这些东西说起来漫长无比,但在真正的现实世界中,纵然兔子已经和对面交换了大量的子弹,可时间才过去不到一分钟罢了。
这一分钟的时间如果放在别的时间点上,可能是你喝一口茶水的时间,也可能坐在那里端着杯子发呆一下就过去了。
更或者从烟盒里拿出一只烟,点燃之后就发现,一分钟的时间悄悄的从生命中流逝而过。
但对此时的李强来说,一分钟的时间足够他撑着外面地漏的金属格栅,慢慢让自己换了个姿势,并且还使劲喘了几口气。
那颗命中头盔侧面的子弹带来的冲击力,让他现在还感觉到头晕眼花和想吐。这就跟几个月前他的头盔,被那该死的手榴弹破片打的如同开花馒头时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或许是交换子弹的双方太过关注那空中飞过的金属小玩意,而前俘虏阁下又趴在了李强前方,再加上李强和兔子都穿着纯黑色的作战服,这种在黑暗环境中的天然保护色,让双方都没有注意到,本来已经死去的人却爬了起来,还换了个姿势靠坐在那个小隔断里。
听着耳边兔子那里传来的啪啪枪响,李强伸手慢慢擦掉了覆盖在面罩上的那层,有点发粘的玩意,抬头就着那头顶装在防爆灯罩里的仅剩的一个昏黄的灯泡,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环境。
他先看了一眼装在肩带上的步话机,想用这个通知兔子一声,却发现这玩意已经在刚才的撞击中被撞烂了外壳。此时能从耳机中听到兔子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估计也就是这残骸超水平发挥的产物了。
宝贵的时间又缓慢流逝了十几秒,呼吸着面罩里带着丝丝药味的空气,李强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后伸手在附近摸了摸。
他是在找刚才不小心甩在地上的步枪。戴着手套的手掌,在地上那些滑腻的液体中左右划拉了几下,终于摸到了那帆布制成的枪带。
然后李强抓住枪带把自己的74u给拽了过来,检查了一下枪口后,他又动了动身体,确认自己的腰没什么大问题,别一会一探身出去开几枪回不来可就搞笑了。
本来他还该检查一下枪身是否因为刚才的碰撞产生了凹痕,以致损伤机匣,导致会发生射击故障什么的,可现在哪有这种悠闲的时间。
第一次射击他没有探出身去,他可不想兔子发现面前多出个目标来,下意识的给他来几枪,死在自己人手里可是见了马克思都会被人嘲笑的死法。
他把步枪调整到单发,举过头顶对着外面扣了几下扳机,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后座力,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嗤嗤声以及击针撞击底火的声音,李强知道这支枪看来还没摔出什么太大的问题来。
接着他的耳机里就传来了兔子的声音:“草泥马!你没死!!”
不知是累的还是惊喜太大,兔子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了,李强光听着都能想象出,兔子张大嘴以后喉咙里颤抖的那个小舌头。
李强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盔,用这梆梆的动静把那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他知道这种精神涣散是撞击产生的后遗症之一,现在只能用这种半强迫的方式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耳机坏了!”李强高喊一声,想了想又回了一句:“草泥马!”
“我卡住了,没受伤!”兔子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