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噩梦
四、出师未捷
当年的戎州地区是在60年代初由原来的戎州地区和江州地区合并而成，辖18个县市的戎州地区由成立的领导班子管事，原来旧的两个地区领导班子人员不再管事，这自然是内部的人事纠葛及安排这些原本与普通老百姓关联不大，文化大革命开始，过去权力斗争的遗留问题又泛起来，投影在群众派别组织的活动上
旧戎州地区的领导班子、旧江州地区的领导班子、戎州地区的领导班子，在“文革”之初被称为当地的“三套马车”当地的群众组织之间的派性之争，表面上都说自己在捍卫******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实际上与这所谓的“三套马车”都有一些瓜葛几派势力争来斗去的，到1967年5月间，上头指定由原来旧戎州地区那拨领导班子的人组成地区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筹备小组是支持红旗派的，因为红旗派也是支持这帮人的7月间，戎州下游的江州武斗升级，开始大规模动枪动炮江州红旗派一方顶不住，向戎州红旗派求援，一些江州群众也到戎州避难，拱星街的教堂里，全是打地铺的人李轼曾去那里找一个亲戚，目睹了那一场景
因当时江州也属于戎州地区，戎州革筹组开始组织“武装支江”，成立了几个民兵团，以民兵团的名义去支持江州红旗派有人鼓动王有才出面召集兄弟伙一齐参加，可以当个排长班长之类还说在战场上有立功表现的，以后可以安排到正式的搬运公司等等以王有才在他那个圈圈里的影响力，招呼二三十个弟兄不成问题王有才很高兴，他没有耍过枪，跃跃欲试，想一显身手他鄙视宗陵，就是因为宗陵虽然当过兵，却没有上过战场王有才果然招呼了一帮兄弟伙去参加，一帮人每人都配备上了枪他自己配上了一把“红旗”牌冲锋枪一种由当地军工厂生产的枪，击发时声音特别响，后座力特别大，撞得肩膀生痛
那时，王有才已经在黄皮管理的工地上干活路，老黄牛听说王有才想参加武装支江，就对他说：
“老幺，你可不要干傻事啰，上战场可不是好耍的你爹让我照应你，我可不能看着你干傻事不管啰”
“晓得，晓得我晓得该咋个做”
王有才只是在口头上答应，心里没有理会老黄牛老黄牛一看劝阻不了王有才，怕没法给王方贵交待，连忙告诉黄皮黄皮立即让王有才去他家，当面警告王有才不要去参加武斗黄皮毫不客气地说：
“小王，我警告你，脑壳可不许发热我和老黄牛、宗陵都是当过兵的，我和老黄牛还上过战场，都不去你晓得为啥？这跟刚开始的用棍棒、钢钎可不一样，那时你们有点力气的人还凑合现在是用枪，平常你连枪都没摸过，不用说上战场了你想你小子能行吗？我告诉你，没有受过训练的人，上去就是白送死你小子连子弹从那个方向来都还没搞清楚，就栽在那里了”
“我……我听他们说……”坐着的王有才浑身不自在，又不敢跟黄皮争辩要论混社会，他那点本事根本就跟黄皮不在一个档次上，差着好几档要论打仗，他就比都不用比了，黄皮是带兵打过仗的人但他心里又不服，心想打枪不就是三点一线，瞄准后扣扣板机吗，有啥不会的电影上不是有这些场面嘛，守山头的就往下抡手榴弹，攻山头就弯着腰往上冲只要人多，就跟快刀切西瓜一样顺畅
“跟你说实话，还有人来找我要我去带队，我立马就回绝小王，这上战场跟你小子打架不一样，跟你前段时间提根钢钎参加武斗也不一样这不是单兵较量，不是说你个人有点力气，勇敢点就行战场上指挥员最重要，得靠指挥，指挥不当，你们都得吃大亏，弄得不好就是白白送死”
“上头说，这次戎州组织的力量很强，从陆上、水上几个方向进攻，一鼓作气就可以拿下江州一个头头还说可以做到兵不血刃，就地解决问题”王有才把听来的话学了一遍
“哼，兵不血刃？狗屁有那么顺当的事？说句不吉利的话，枪子不长眼，真要打死你，你小子连单位都没有一个，算谁的？你肯定还瞒着你家里人，想想你爹妈，别干傻事再说你小子也没有参加派别组织，捍卫哪个呀？犯不着去替别人当枪使你看宗陵就明白这点”
宗陵当时刚在黄皮这里干活路不久，他和老黄牛都没有参加派别组织，也不参加武斗只要工地上的活路不停下来，他们就继续干宗陵还关注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些事老黄牛是一点都不关心，说有单位的人不上班照样有钱进，我们要不干，谁给钱？
最后，黄皮站起来，走到王有才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
“小王，跟你说句实在话现在的情形，老子都搞不清究竟谁对谁不对，还是不要参加好你为人好讲义气，到时打红了眼，还不晓得会干出啥事你要是被打死，那就是白死你小子要是打死了别人，那就背上了血债，人要背了血债不好交待呀”
王有才表面上答应，暗里还是去了因为他架不住兄弟伙的怂恿，怕丢了面子，以后不好混另外，他的内心深处还隐隐约约有一个英雄梦等王方贵晓得时，他已经随队出发那时，小冬刚和他好上，听说他要去，也恳求他不要去王有才根本不理她，说：
“你妹娃子家懂啥，头发长见识短回去等着，就等我胜利归来”
7月中旬，王有才随着大部队出发车队到了一地形险恶处，指挥的人担心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