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写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是五千字大章呢!)
南川大地,古来多山川沟壑,人烟寥寥。奇峰峻岭中,生者多豪放不羁,民风粗犷,自古为蛮夷之地。是以,又有南蛮大川之称。
大泽中,一座山岭霸水而立。山不算高,却胜在雄奇,状若巨虎潜伏,名唤虎头山。山中古树参天,枝桠参差,纵横交错,遮天蔽日。更有凶禽猛兽,或昂首怒吼,或振翅长鸣,山中百年难见人影。
“小友,之前左右皆有修仙者过往,为何避之不及,不去与他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邵伦一路左突右窜,行至此处才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眼云朵上的老人,直言道:“老伯,实不相瞒,在下与你们一样,也是逃难之中,先前那些修仙者,便是追捕我的。”
那老人“啊”了一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问。倒是他怀中那名女童,一路哭哭啼啼至此方歇,此时抬起那通红的大眼,盯着邵伦问道:“大哥哥,那他们为什么追捕于你呀?”
邵伦一叹,老人摸了摸女童脸颊,轻轻摇头,阻止她继续发问。
“老爷爷,这一路潜行也没个具体的方位,不知你们可还有什么亲故?”邵伦见女童称自己为哥哥,自然不好再以老伯相称,想了想如是问道。
老人面露苦涩,回望了眼来时路,轻叹道:“老家伙我自小遭逢百年罕见的天灾,八岁离乡,辗转数十年才稍稍安定下来。育有一子倒是争气,前些年开了道窍,又娶了琴琴她娘,诞下五女灵胎,可是,可……唉!”
他面色黯然,一生数十年辛酸苦辣皆在最后一叹之间。
邵伦一阵唏嘘,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就听那女童说道:“大哥哥,你现下既在逃难之中,若有不便,就自己离去吧,我们钟家一生念你的情义。”
她虽年幼,稚声稚气,但这一番话却是脱口即出,没有任何不妥,果然非常人。
邵伦看着这一老一小,苦笑一声,他带着二人速度过慢,但事已至此,自己又哪能弃他们于不顾,自行离开?他摇了摇头,正欲说话,面色忽然一变。
就见前方水泽中,水波猛然翻滚,一道如桶粗的水柱冲天而起,夹带着阵阵沉重咆哮声,从水底传来。
邵伦一惊,赶忙护着那一老一小向后疾掠而去。
轰!
水雾滔天,一头叫不出名字的巨大生灵在大泽中翻滚,阵阵咆哮如雷鸣。它生有两翼,疯狂拍打着水面,一时水柱冲天,落而如倾盆大雨。
“走!”邵伦不知它深浅,又哪敢在此多呆?一招手,护着云朵上两人绕道而行。
一路上,凶禽猛兽层出不穷,三人左突右窜,再不说话,面色沉重到了极点。
待行至一处石滩上,邵伦将两人扶了下来,让那朵乌云歇息一番,自己趁机让神行符去恢复消耗的灵气。
他想了想,从怀内掏出一块血红雕花玉佩,不由分说就递给那四五岁大的女童,道:“这是我师门一位大师姐赠与我的,但我现下根本用不上,你年龄尚小,戴着兴许能有些裨益。”
“小友,这……”老人就要推辞。
邵伦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我现下已被逐出师门,这等旧物看着只会心生伤感!”
他手上却紧紧握住腰间那柄木剑,心道:便是伤感,也是个念想啊!师姐,我一定还要去找你的!
老人无奈,只好示意小姑娘收下。却见小女孩儿抽了抽鼻子,忽然长揖及地,稚声稚气却无比坚定地说道:“大哥哥,我叫钟子琴,若你不嫌弃我家破人亡,等我长大,一定要去寻你!”
邵伦一怔,赶忙将她搀了起来,轻轻一笑,并没有在意。
一道长虹划过天际,带着淡淡青光越渐远去。
老人看了他一眼,无奈说道:“小友,送到此处,你的情义我们钟家一生谨记,你既自顾不暇,就自行离开吧!”
邵伦摇了摇头,正欲说话,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高笑,由远及近。
一名身着紫金色衣饰的男子驾虹而来,他面上带着笑,语气却冷入骨子里,“邵伦,还是那句话,你若如实相告,我便给你个痛快!”
“李丹青!”邵伦上前一步,仰头怒视。从云江一路追到这儿,万里逃窜,狼狈不堪,便是泥菩萨也有了三分火气。他一挥手,让云朵驮着那一老一小先走,自己决意死战到底。
“大哥哥!”云朵上,年yòu_nǚ童带着哭腔,那名老人也是一脸悲怆。
“走!”邵伦咬牙,一拍云朵,只听唧唧一声,乌云掠过山川水泽,向远处去了。
李丹青缓缓落地,任由两人离去。他面上带着不屑,道:“既然必死,还何苦挣扎?”
“我这一路自认没留下什么踪迹,你是怎么追上来的?”邵伦眯着眼,状若不甘心地问道。
但李丹青城府犹在他之上,只轻轻瞥了一眼邵伦,嘲道:“你认为还有生机可言?也罢,今天我就大方一回,你还记不记得意珊瑚送你的灵血玉?你这次若真从我手上逃脱,记得千万要将其丢掉……哦,不对,你已经送人了。不过没关系,那灵血玉于你们而言是废物,但在我手上可就说不定了。待我解决了你,再去讨回来!”
邵伦叹声,看着他轻轻说道:“真得非要杀了我吗?九天谱我可以传你,咱们一拍两散,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个在邵伦心中被打上阴险标签的男人,竟真的想了想,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