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道观,灵气浓郁的花圃里,邵伦深陷泥土之中。脚下那只老鼠使出全力将他下拉,一时已腰及地面。
他惊慌中松开手,那只被他刺中的老鼠嗖一下遁入土中,与另一只同伴携手,卯足了力气将他下拉,想要将邵伦给闷死在泥土之中。
邵伦双手扒住青石板,那两只老鼠联起手力气极大,正在他渐渐力竭之际,忽感袖中一滑,那尾回程中就沉睡过去的赤红小蛇蓦然醒转过来。
就见它一溜到地,脑袋一低,猛然钻入土中。与此同时,邵伦只觉身子一轻,两只老鼠不知为何将他给松了开来。
他赶忙爬了上来,顾不得抖落身上泥土,当即作诀招来飞剑,站在青石板上静静地盯着花圃。
日头西去,夜色来临,道观中静悄悄地,邵伦一颗心顿时沉入到谷底,许久也不见那尾小蛇归来。
他面容悲怆,心知是这尾从初见时便救了他的小蛇再次救了自己。然而,却找不到它了。
夜色开始蚕食余晖,邵伦从手掌划开一道刀口,滴血引燃青灯,那一圈圈青色光晕如同涟漪般四散开来,静静地投射在花圃之中。
他叹了口气,将青灯就这般放在那里,拾起青石板上的芥子袋,将刚栽种不久的满园花草尽数摘下收好。
夜色深沉,邵伦第一次对此处产生浓烈的不安。只是两只老鼠就差点让他饮恨,那尾小蛇也生死不知,若是再来些其它的妖物,那要如何?
一圈圈青光落在观内青石板上,破开重重夜幕,邵伦寻思片刻,蓦然拿起那支当日以灵蕴购买的符笔,手握着最后半瓶灵蕴。
他终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要在这里守候那尾小蛇。
青光照射,邵伦提笔蘸了一些灵蕴,身子微弓,在青石板上划下一笔。乳白色的灵蕴也不消散也不流淌,就那么滞在青石板上。
邵伦顿了顿,看着手中最后半瓶灵蕴,有些迟疑不定。若是全部用光,却不显丝毫效果,那可如何是好?
九天谱作为九天宫镇派法典,下半部符阵包罗万象,应有尽有。邵伦自认已对符道一途有了三分见解,那么画一座最简单的固定法阵,应该不算难事吧?
沙沙声起,邵伦提笔以灵蕴在青石板上画着阵纹,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汗渍,动作缓慢,将心神全部集聚在笔尖之上,不敢有哪怕丝毫的出错。
大山之中的道观,一盏青铜古灯静静地散发柔光,主殿前的青石板上,一名青衫少年弓着身提着笔,走走停停,时而咦声自语时而凝神细观。
一道道乳白色灵蕴被杂乱地画在青石板上,将主殿围绕。邵伦转了一圈,当最后一滴灵蕴倒在笔尖之时,他擦了擦额头汗渍,忽然提起灯朝主殿走去。
跨上两级石阶,邵伦一屁股坐在主殿门前,笔尖猛然下落,杵在脚下,画出一个圆圈。
他用刀把手掌割破,将一股鲜血尽数洒在青灯上,霎时青光耀眼,灯内那团青色火焰跳动,增涨了数倍。
邵伦双手提灯,神情肃穆,缓缓放在脚下圆圈中,那个阵眼之中。
轰!
蓦然一声响,道观中以青灯为中心,一道青光冲天而起,将观内四下里照亮。一时滋滋声起,就见那些被他杂乱画在青石板上的灵蕴如若燃烧了一般,化作道道青光,将主殿护在其中。
邵伦面色一喜,长松口气。九天谱作为九天宫镇派法典,所囊括的各类法阵,又岂是等闲?任何一个都可与虎头山上连白袍女子都无可奈何的九子母天魔玄阴大阵相比!光凭邵伦一个开窍境第三层的初学者,光凭那半瓶灵蕴,又要如何完成这浩大工程?
他索性将其改动,再以青铜古灯做阵眼,画出一座简易的青光护身阵。
邵伦自知那盏青灯可以自动护主,此时以法阵辅助,青光耀眼,将主殿四方笼罩其中,令他自信无比。
自己只要身处阵中,想必诸如洞天境的李丹青之流都无可奈何了吧?
十万大山之中的道观内,冲天青光笼罩下,青衫少年盘膝而坐,两只手指紧紧捏住那张刚得来不久的符剑。
他眯眼细看,但见青光外黑夜深沉,夜风吹过,树梢枝叶沙沙声一片,野叔投影在殿外,如妖魔乱舞。
邵伦瞪着眼,不敢有丝毫的困意。他静静坐在青灯旁,手握那柄雕花小刀,随时准备给灯中青焰添血。
桀桀!
一声响动,邵伦抬眼,但见青光外,道观中,缓缓走来一道身影。离得近了,却发觉那竟然是一头丈许高的巨猿。
邵伦浑身一哆嗦,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青光映射下,那头巨猿缓缓走近,一张嘴,雪白獠牙放着森冷寒光。就见它双手拍击胸脯,不言不语,忽而纵身一跃,竟然离地而起,刹那登空十丈有余。
邵伦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手指紧紧捏住那张符剑。就见那头巨猿纵身在主殿上方,正要下落,一道青光荡漾,猛然将它给弹了出去。
轰!
青光外,主殿前,那头巨猿摔落在地。它面色开始狰狞起来,双手猛拍胸脯,发出一阵愤怒咆哮。
这怒吼声穿金裂石,响彻大山之中。邵伦身处阵中,却依然感觉两只耳朵呜呜作响,他赶忙稳住心神,却见那头巨猿并不知难而退,竟然坐在了地上,冷冷地望着自己。
邵伦面色渐渐难看起来。若它不走,自己能和它一直耗下去?虽说芥子袋中有千株花草可以补供阵法所需的灵蕴,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