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情天恨海3
忽听远处传来笑声,梁萧转眼望去,柳莺莺站在远处,拍手道:“好啊,小色鬼你不老实,偷练成这么厉害的武功,也不让我知道。”她来了许久,梁萧沉迷于创造武功,竟未发觉,听了这话,笑道:“我也是莫名其妙学会的。”柳莺莺轻哼道:“鬼才信你!”穿过一片礁石,跳了过来。梁萧见她专拣险僻处行走,怕她摔倒,伸手扶持,柳莺莺却甩开他手,撅嘴说:“你当我是风吹就倒的千金小姐么?哼,你武功是厉害了,却不要瞧不起人!”
梁萧见她娇嗔薄怒,越发堪怜,当即坐下,笑道:“冤枉了,你柳大神偷,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小小的礁石算什么!”柳莺莺白他一眼,傍他坐下。二人并肩瞧了一阵大海。柳莺莺忽道:“梁萧,你那掌法看得我心惊胆战的,叫个什么名儿?”梁萧道:“这掌法是我从惊涛骇浪、阴阳海流中悟出来的,尚未圆熟,更不用说名字了。”柳莺莺笑道:“还没练熟就这么厉害,练熟了,还不把贺老贼打个一佛出世……”梁萧接口道:“二佛升天。”二人都笑起来。
柳莺莺笑罢,又道:“这么厉害的掌法,必要起个好名儿。既是你从惊涛骇浪里想出,那就叫做‘碧海惊涛掌’好么?”梁萧笑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好也好。”柳莺莺啐道:“小滑头油嘴滑舌!”
两人又依偎一会儿,柳莺莺叹道:“梁萧,我问你,昺儿说的那个婶婶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不问明白,我心里始终不安。”梁萧沉默一阵,叹道:“那是我结义妹子,昺儿不知道,胡乱叫的。”柳莺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喜道:“她现在哪里?”梁萧抬起头,苦笑道:“在天上。”柳莺莺愣了一下,醒悟过来,见梁萧神色痛苦,便轻轻一叹,偎着他,良久道:“梁萧,晓霜若离开你,定然一生都不快活。”见梁萧低头不语,心中大为不悦,站起身来,冷冷地道,“回去吧!”
梁萧点头起身。二人并肩转回小楼,还未走近,就见贺陀罗站在楼前,花生拿了一根木棍,拦在花晓霜身前。梁萧急忙纵身赶上,贺陀罗见他过来,双手一摊,笑道:“平章别多心,洒家决无歹意。”
梁萧见花生、晓霜无碍,放下心来,冷冷道:“你来做什么?”贺陀罗左顾右盼,啧啧笑道:“平章不止武功高强,手艺也巧得很,瞧瞧这里,洒家那破山洞真如阎罗地狱了!”梁萧道:“你有话就说,何必这么多弯曲?”贺陀罗笑道:“好,爽快!洒家早就听说平章长于巧思,精通各类机关建造之学,向日南征之时,军中许多犀利战船,全是平章一手图画建造。”梁萧笑道:“贺陀罗,你想要我帮你造船?”
贺陀罗摇头道:“非也,不是帮我,是帮大家。海路凶险,若无坚固船只,实难通过,要造如此大船,非平章大人不能建造。若能造好船只,大家同舟共济,一起返还陆地,岂非天大美事……”柳莺莺不待他说完,冷笑道:“谁跟你同舟共济?这里有山有水,有鸟有鱼,舒服得很呢!姑娘我乐不思蜀,这辈子都不想回去了!”
贺陀罗双眉倒立,脸上腾起一股青气。梁萧摆手笑道:“大师不要听她说。你回去,待我想好,明日大家一起伐木造船。”贺陀罗一愣,拍手笑道:“平章英雄了得,见识高远。娘儿们有什么主意,咱们做汉子的,岂能受她们支使?”嘿嘿一笑,扬长去了。
柳莺莺气得俏脸发白,待他走远,揪住梁萧怒道:“大蠢材,你怎么不听我话!这个臭贼,哪儿会安什么好心?”梁萧笑了笑,还没说话,却见云殊抱着赵昺从远处赶来,走到近处,神色迟疑。梁萧眉头大皱,柳莺莺也怪道:“有事么?”云殊看了花晓霜一眼,支吾道:“圣上病得厉害,我带他来给你瞧瞧……”众人无不吃惊,花晓霜忙道:“请进屋里来。”云殊点了点头,足下依旧徘徊,柳莺莺不耐道:“婆婆妈妈!”伸手将他拽进屋里。梁萧也跟进来,坐在花晓霜身后煽火烧水。
花晓霜见赵昺面如白纸,气息微弱,再摸额头,热得烫手,不由变色道:“病了几日了?”云殊忙道:“三日。”花晓霜略一迟疑,长叹道:“你该早些带他来的。”云殊听了这话,如雷轰顶,目瞪口呆一阵,颤声道:“你……你是说他没救了?”花晓霜又犹豫一阵,低声道:“你若早来三天,或许有救,现今我……我只能克尽己能,减轻他的痛苦……”说道后来,声音细小,几不可闻,似乎就要哭出来。
云殊见她如此难过,浑身血流似也凝固,心想无怪自己如何输入内力,始终不见效果,原来竟是不治之症,一时悔恨莫及。花晓霜用手抚着赵昺小腿,叹道:“你不信,可以自己把脉。他的‘手厥阴心包经’与‘手少阴心经’之间,有一股阴郁之气,可见他患了心病,想来这些天他受尽惊吓,故而发病。若日夜救治,大约能活十天半月,稍不小心,只怕……只怕活不过今天。”云殊伸手把脉,两条经脉之间果然有一团郁结之气。一时间,脑子里连响了十几个闷雷,呆了许久,颓然放下赵昺,涩声道:“既然如此,请大夫聊尽人事,略减圣上痛苦,过了今日……我再来探望。”摇晃站起,踉跄走出门外。
花晓霜待他走远,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萧哥哥,这种事下不为例。以后,无论如何,我……我也不做了!”梁萧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