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戎装,还是将军的服制。
问及公主的去向,宫女却都说不知公主去了哪里。
不止宫女,连夏启佑自己,都不知道怀中的人,何时离去了。
雪花一点点飘落在他冰冷的铠甲上,夏启佑对着赏心院中的两个雪人伫立良久,也不曾移步。
周围的积雪,都厚了不少,雪人身上,却是一如昨日,整整齐齐。还有两个雪人之间的红绸带,仍是那般清晰,没有积雪覆盖的痕迹。
夏启佑知道,祝铭蔓来过这里。
他忽然想起了祝铭蔓的那句话,后日一早,我亲手把驸马交到你们手里去。
再看自己的一身铠甲,夏启佑恍然间便明白了什么。
未到朝堂,几个戎装的将领朝着自己走来。然后,便在相遇的时候,他们齐齐朝着自己行了军礼。
“属下等奉皇上之命,追随驸马出征。”
出征?
追随自己?
夏启佑望着不远处的朝堂:“公主在哪里?”
“属下等代公主送驸马。”
果然,是见不到了。
夏启佑的手紧紧攥起,她拼尽全力,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出路。可是她何曾知道,昨日清早,自己默然离去时的想法呢?
三万大军整装待发,祝铭荣执酒相送。
“你我之间,什么都不必再说了。”祝铭荣一举杯,与夏启佑一饮而尽。
“请皇上,照顾好公主。”夏启佑亦没有多言。
去到北边,将会看见什么,谁都不知道,两人默契地没有说,但也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夏启佑的性命,是与此行紧紧连着的。
一个是曾经的皇上,一个是夺权的王者,他们之间可以言说的,也只有祝铭蔓了。
提起小妹,祝铭荣却是慨叹:“希望你活着回来,否则铭蔓,是永不会开心了。”
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城,和着风雪,格外庄严肃杀。
……
祝铭蔓没有理会大臣们看见自己之后便开始纷纷议论,直直走到丹墀之下,跪下朗声道:“皇上,请准许驸马出征北境。”
就是这样一句话,整个朝堂,便在一瞬间,都静了下来。
连簌簌跳动的火光也静止了,数十支巨烛,将公主的脸映得格外清晰。
祝铭蔓没有说更多的话,因为她知道,在场的人,无不是精于谋算的。
果然大臣们都想到了,有人打着驸马的旗号作乱,那么驸马出征,便是绝佳的破除流言之举。
若是冒名的叛乱,乱军见到夏启佑本人到来,自然会被拆穿,驸马若是能够攻打叛军,平反动乱,自是上上大吉。
若叛乱者与他有关,那么便可以当场证明,让他无可抵赖,也能名正言顺地杀了他。
继而更有人跟着想到,到了边境,所有跟随驸马前去的人,都是皇上的属下,也是对他最好的监视。
这实在是比在朝中一刀杀了驸马,再观测叛军的动向,推测他们的来历,更来得高明。
不知是谁低声说道:“公主英明。”
祝铭蔓听而不闻,心中却是苦笑。
她是跟着师父学过兵法韬略的,她是跟着大哥他们摔打历练的,当初攻城的时候,她也曾帮着大哥带领了一万兵马,立过战功的。
凡是跟着祝氏兄妹夺回皇权的大臣,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公主的厉害,而那些前朝的旧臣,也对公主的不凡之处有所耳闻。
可是自从见到夏启佑,她才知道,学了十几年的谋略,并非处处都可行。面对夏启佑,她只是手足无措。
她学过怎样得到一所城池,却没有学过怎样得到一颗真心。
于是她放下了记忆中的兵戈铁马,运筹帷幄,只是单纯地凭着感觉,去对一个人好。
因为对待夏启佑,是不需要智慧的。
可是有时候事情便是这样出乎人的预料,终究,她忘却的计谋,又被重新找到了。
听到这句“公主英明”,祝铭蔓亦在想,就算是换做在以前没有进宫的时候,其实这样的办法她也是想不到的。这一次,不过是穷尽了心智,在濒临无奈的时候,脑中的灵光闪现。都说情急生智,祝铭蔓如今方才知道这句话是真的。
……
率领兵马走出城门,铠甲上已经是一层白雪了。
夏启佑并不觉得冷,只是若有所失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觉得空落落的。
嘚嘚的马蹄声从前面传来,夏启佑亦没有在意,直到听见那咯咯的笑声清脆地如同玉磬,夏启佑方才蓦地回过神来。
眼前的少女,一袭红色锦衣立于雪中,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一点明媚。
祝铭蔓纵马走到夏启佑跟前,低声笑道:“怎么,想不到我会来吗?”
夏启佑凝目看着她,以沉默作答。
“你还有一件事要答应我,我怎么会不来呢?”祝铭蔓笑道。
夏启佑脸上微露茫然之色,奇道:“还有一件事?”
祝铭蔓忽地想起,昨晚她说道,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我都没有告诉你,你便想走吗?
然后夏启佑无奈轻笑,问她什么事。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然后,是夏启佑的吻,落在了唇上,由微凉而变得火热,终于……
祝铭蔓瞬间晕红了双颊,低声嗔道:“夏启佑,你……”
夏启佑看见祝铭蔓的神情,忙道:“不,我不是说……我昨晚的确听你说过让我答应你的事,但是你说了什么,我……”
看着夏启佑脸上的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