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没有阻止住徐茂才跑到乡政府的脚步,没用多久的时间,徐茂才的摩托车已经停在了乡政府的院子里。偌大的一个院子,在大雨中显得十分冷清,唯有从不知谁的办公室里传出来电视的声音和说话的声音,才让徐茂才感受到乡政府还是有活人的。
徐茂才不管全身衣服已经湿透,便直接向着二楼乡党委书记的办公室跑去,敲了几下门,没人开门,倒是办公室董志伟看见了徐茂才,爬在办公室门口问徐茂才:“老徐,你找书记有什么事情了?这大雨天,不好好呆在家里,跑到乡政府做什么了?”
“有事。”乡村两级干部都知道办公室董志伟就是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照门狗,只要来人,他总是会第一个发现,并且还要盘问一番,但是把事情给他说了,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徐茂才没再去理会董志伟,而是推开了隔壁苗乡长办公室的防盗门。
“哎呦,老徐,看把你淋成一个落汤鸡了,这大老雨天,你跑到乡政府做什么?赶紧坐下。”苗乡长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着,看到全身湿漉漉的徐茂才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离开老板椅,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
徐茂才不敢坐在乡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他担心他的湿衣裳会弄湿弄脏这些很珍贵的皮沙发,所以他依旧站在门口,说道:“苗乡长,有个事我想问你一下,我听说别的地方移民搬迁补助都是五加二政策,为什么我们村的补助是三加一呢?这可少不少钱呢?”
“你徐茂才也是一个老村干,没有根据的话,你应该知道该不该说。你说别的地方移民搬迁补助是五加二政策,你见过红头文件吗?当领导要有一定的政治性,要听从组织的安排,你这大老雨天来我办公室,难道你还担心乡政府会骗你们吗?”徐茂才感觉到现在的苗乡长远没有第一次在果树地见他时那样有亲近感。
“苗乡长,你千万别多想。你是我们的父母官,我怎么会担心你们欺骗了我们呢?我这次来到你这里就是想证实一下,你如果说是三加一政策,我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徐茂才此时还是感觉到了苗乡长有了一定的威严,他的心里面多少有点发慌。
“我告诉你,徐茂才,五加二政策是空穴来风的事情,也是没有的事情,走到哪里,移民搬迁都是三加一政策。你如果再敢道听途说,小心把你从村主任的位置上撸下去,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乡政府是聋子的耳朵,是个摆设。我问你,你是不是拿过砖厂老板的好处?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你怎么谁的东西都敢要呢?你知不知道砖厂老板和咱们延原区的副区长是什么关系?你拿了他的东西,就是间接拿了副区长的东西。徐茂才呀,徐茂才,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当领导就要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徐茂才万万没有想到因为砖厂老板给自己送过两瓶酒还让苗乡长抓住了把柄,这可如何是好呢?自己现在还敢再提一提移民搬迁补助的事情吗?苗乡长会不会再把自己和姜莲莲的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说出来呢?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徐茂才便赶忙退出了苗乡长的办公室。
“老徐,你跑到乡政府有什么事了?来,到我办公室来。”徐家沟村的驻村干部陈步平此时就站在对面二楼的走廊上,看见徐茂才从乡长办公室里走出来,急忙把徐茂才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徐茂才刚走进陈步平的办公室,陈步平吊着一张驴脸,指头指着徐茂才,冷冷地说道:“老徐,你是个老村干,你难道不知道层层负责制吗?你有什么事,能把我这个驻村干部撂在一边不管吗?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徐茂才觉得今天真倒运,雨淋了一个没敢看,而且还要接二连三地挨训,乡长训了一顿,自己可以接受,因为人家是夏庄乡的二把手,没想到还要受到驻村干部陈步平的训斥,你***算是那根葱啊,一个嫩逼小子,要不要老子把你和姜莲莲干的那点事给你抖出来呢?徐茂才心中很是窝火,皱着眉头,咧着脖子,凶巴巴地瞪着陈步平。
“嘿,老徐,我问你话了,你怎么连个屁也不放?”陈步平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徐茂才本身窝了一肚子的火,这句话就像一个导火索。
徐茂才再也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怒火了,冲着陈步平吼道:“陈步平,你给老子放得文明一点?你算老几了?都敢骂老子了?你个嫩逼娃娃,平常里在老子跟前大呼小叫的,老子忍忍也就罢了,你说说,老子怎么连个屁都不放呢?咱们要不要到乡长那里理论一下呢?”
在乡政府干工作时间长的人,大都是些能软能硬的家伙,在弱势面前,比如在大多数群众面前,他就是天王老子,踏一步喊一声,可是强势面前,比如在乡政府主要领导或者上级领导面前,他们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有个屁还要憋半天,只有等领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