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更深,汝阳王世子的寝室却灯火通明。
忽地响起一声微弱的呻\吟,坐在床边的赵敏猛然站了起来,一顺不顺的望着床上的王保保,口中轻轻呼唤,“哥哥,哥哥……”
王保保勉强睁开眼睛,转了转头看见赵敏,虚弱道,“贼人……”
赵敏急道,“哥哥,你伤的太重,这事就交给我吧,阿大先生正带人搜捕,那贼人逃不了的。”
赵敏恨声道,“我定要捉到那贼人,将她碎尸万段,为哥哥报仇!”
赵敏看着王保保只说了两句话,额头上就又出了一层薄汗,
赵敏不由得关切道,“哥哥,断骨那里是不是疼得厉害?阿三先生的黑玉断续膏很好用的,哥哥的手脚一定没事。”
王保保点了点头,看赵敏一双秀目都是血丝,强打精神道,“你去歇一歇,我没事的。”
赵敏也是熬了许久,见哥哥醒来心就放下了大半,一时间也支撑不住,点头道,“我吩咐了神箭八雄和十八番僧守着这里,哥哥放心休息。”
神箭八雄和十八番僧牢牢守着世子寝室,接连几日都没有任何异样,方东白与苦头陀领人搜捕贼人,也没有任何消息。
伤筋动骨一百天,王保保双臂及左腿皆被打断,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慢慢修养。
他年纪虽小,却也有几位姬妾。其中有一个蒙古千户的女儿,名字叫做如其其格,汉文的意思是花儿。
这女孩子人如其名,生的当真是貌美如花,还会一点点武艺,性格活泼大方,因而最受宠爱。
王保保受伤最初几日神思不济,那些姬妾过来探望也不敢多留,生怕扰了王保保休养。
等着过了几日王保保精神渐旺,整日在床上躺着难免无聊,这些姬妾走动自然就频繁了些。
正巧这一日如其其格过来探望,王保保一向喜欢她,就留她陪着,如其其格也不说话只顺着王保保的话坐在床沿上。
世子与姬人在寝室,屋内就只留了两个侍女。
王保保只见如其其格一双眼睛灿若朗星,那半藏在袖子下的手更似是羊脂玉一样白皙,筋骨却又不显柔弱。而那如其其格挑眉一笑,王保保不由得心中一凛----他这个姬人,何时有的这样风采?
不对!定是有诈!王保保念头还没转完,那刚刚被他赞的如同美玉的手就点在他的哑穴上,而后接连将他身上大穴都点了个遍。
王保保只气的七窍生烟!更恨王府护卫没用!竟然让贼人混进内院!其实这当真怪不得护卫,世子的安危成问题的时候,有几个还能去注意姬妾?
更何况对赵敏来说,那些姬妾又不是她的正经嫂子,这就给了宋青书机会。
汝阳王府在外面找人找的底朝天,却不知宋青书早已经连着换了好几个装扮,最后又混进了汝阳王府做了好几天的如其其格。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宋青书挑眉一笑,他的动作不大,速度又快,屋里那两个侍女又不会武功,根本没看见小王爷已经受制于人。
宋青书转身又快速点晕了那两个侍女,这才在寝室里快速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在王保保床头的格子里找到了他要的东西----黑玉断续膏,状若黑玉,清香扑鼻。
宋青书却怕是假的,伸手慢条斯理的把王保保剥的干干净净,把包扎着断骨处的白布全都解开,把药刮下来装好。
那王保保最初是目眦欲裂,过了一会儿却不知为何竟然心平气和起来,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牢牢的盯着宋青书。
宋青书瞅着他笑了,晃了晃手中的黑玉断续膏,得意的道,“小王爷,真是多谢你了!”
王保保眯眼望着宋青书,神色莫测至极。
宋青书不再理他,只将他穴道重新点过一边,这才拽了被子给他盖上,左右看看没什么破绽了,宋青书转身便走。
待到王保保穴道自行解开,宋青书早已经换了蒙古侍女装扮,光明正大的出府去了。
宋青书出了汝阳王府再不敢耽搁,直奔城门,此时往来盘查极其严格,但是他穿着蒙古人衣裳,开口又是流利的蒙语,声音虽然有点低沉,但也算不上什么破绽,故而轻轻松松就出了城。
汝阳王府内,气压低沉至极。
赵敏指挥着侍女重新替王保保包扎敷药,可脸色却是既惭愧又愤怒。
王保保的神色却异常平静,真正的如其其格已经在她自己的床底下找到了,好好一个美人被找出来的时候已经面色黯淡虚弱至极。
王保保靠坐床头,忽地笑了一声,道,”敏敏,这人要活的!我要亲自处置!堂堂汝阳王府被他进出几回,视若无物,嘿,好手段好胆识!”
赵敏秀眉紧锁,道,“那贼子是易容的高手,咱们府里这么多高手都看不出他武功路数,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怎么捉人呢?”
王保保哼了一声道,“我看阿大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男人女人都分不出来,还能捉到什么人!那根本就是个男人!”
王保保道,“我认得他的声音,一个人太得意,就难免会犯点错。之前在颍上就是他!我那些亲卫都见过他的模样,问好了画出来,让阿大带人去捉人,捉到了算他将功折罪。”
王保保的声音听来异常平静,赵敏却深知哥哥这样才是动了真火。
王保保森然道,“这么好的苗子,吩咐阿大要完完整整的把人捉回来,我要让他做我的奴隶!”
宋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