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我只将自己锁在屋中,将我以前画的宇文化及的画像拿出来,小心的摆了一床,看着这一幅幅画,想到他即将成为别人的,我使劲咬着嘴唇,泪还是无声的热热的滚落在脸颊,秋蕊在门外焦急的敲门道,“公主,您开门呀,奴婢做了您最喜欢吃的芙蓉糕。”
我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平复了情绪道,“我不饿,我想自己安静会,你们都别吵我。”秋蕊只对外人道我与杨广有点小摩擦,所以闹脾气。
我将那画一张张又小心的折起来,放到抽屉最底层的檀香木小盒子里。
手里握着画有他肖像的月白色帕子,走到案前,提笔写下: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我虽然不喜欢研习故人的东西,这些年的宫廷学习中却发现,原来女人对爱情的追逐,从古至今未曾改变。
看着帕子上的字,看着他的肖像,脑中总是浮现那漫天妖娆的彩云下,他清润的笑容,几分惨淡的一笑,将那帕子折了放进袖笼的贴身处,我这是怎么了?一直以为自己只要有美食和可以好好的睡美觉便会满足,而如今……
杨广并未来找我麻烦,接下来的几日我把自己关在房里,只是吃很少的东西,平日里吃和睡是我毕生的追求,而如今梦总是很浅,莫名的醒过来发现枕巾都是湿湿的,即使不吃东西腹腔里却依旧觉得酸涩的堵的满满的。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靠感觉,当得知彼此永远没有交集的时候,那种失去的感觉是那样的痛。
爱情无所谓聪明与愚蠢,人生总有几件无关乎理智只因为想做便做的事情,即使知道毫无结果,也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而上。
那是五日后,我依旧将幔帐拉的严严实实,蜷缩在床上,听到门的一声巨响,秋蕊不安的喊道,“公主,王爷来了。”
已似一阵风般,将我眼前的幔帐打起,豁亮的光芒顿时充斥进眼眸,我微眯着眼,杨广看到我的时候又几分惊讶,屋外的奴才们大气不敢出一声,他只是低沉的声音吩咐道,“你们都去外面候着。”
众人远远地回避。而我与杨广就这么僵持着。只有案子上错金小兽香炉里袅袅地飞散出轻烟。他终是开口打破沉默。“你这性子也太倔强了吧?这几日不吃不喝想寻死吗?你不遵规矩在先。本王不过教训你几句。你就这般任性?”说到最后语气明显缓和下来。原来他清楚我这几日不吃不喝。
我依旧不语。他无奈地摇摇头。上前一步将我打横抱起来。我一个惊呼已经让他抱到梳妆台前坐下。镜中地我双眼红肿无神。形容枯槁。双颊已经凹陷。头发打着结凌乱不堪。已全无昔日妩媚娇艳地俊颜。
他高呼一声。唤外面地奴才准备吃食送进来。却是亲手拿起桌上地象牙梳给我梳起了头发。镜中见他专心给我梳头地样子。隐隐地似是有几分疼惜。
只是很简单地如意髻。他打开梳妆盒拿出一只芙蓉玉地响铃钗问我喜不喜欢?
极端正地给我插好。又唤丫鬟送进来了洗脸水。他亲手拿着香巾仔细地给我擦着脸颊。看着一脸认真地他。我不觉泪眼朦胧。他才是我地夫。拜过天地喝过合卺地人。只不过他不是宇文化及。
泪似决堤般涌下。为什么现实要这样?为什么我不能跟喜欢地人在一起?
我无力的伏在杨广的肩头放声大哭,感觉背后是一直温热的大手,轻抚我的背后,只是安静的哄着我,半响在我耳畔传来低沉的声音道,“别哭了,那么个俊俏的妮子,哭成花猫可不好看了。”他甚少开玩笑,却觉得他话语中几分无措。
他掰过我的肩膀让我正视着他,又拿香巾小心的给我擦着脸上的泪痕道,“上次见你喜欢吃玄武门外那饭馆的东西,本王特意让人去买来,你趁热吃吧。”他倒是有心,那日不过饿了便在那饭馆大口饕餮一番,这么些日子了他居然还记得。
今日一味的求和倒不像他一贯的作风,他拉我在桌前坐下,亲手给我布菜,我心里的话不能跟任何人说,于是只是低头吃着他给我夹到碗中的饭菜。
只是没有任何的胃口,口中的食物犹如嚼蜡一般。
他见我肯吃他夹的菜,微微一笑询问道,“这菜可合爱妃的胃口?”
我胡乱的一点头,这时候他的一个贴身侍卫突然在他耳边一阵耳语,他面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凛冽,只对我道,“爱妃你慢慢吃,本王有些公务要去处理。”
我只是轻点头,他刚要跨出屋门,像想起什么回头对我道,“对了,明天是宇文化及的大婚,宇文府上送来帖子邀请我们做主婚人”并未等我应声,他已经急匆匆的离开了。
我的心猛的一个起落,似是有破碎的声音……
第二日,丫鬟已经准备好了高贵的礼服,我像个木偶一般任由他们梳妆打扮,珍珠粉匀了面,又涂了胭脂,掩盖了脸色本有的苍白,朱红的唇色,已将所有苍白无力掩盖下,我不知今天我会不会做什么荒唐的事情,也许我会去抢亲,可他会跟我远走高飞吗?我的脑中一片凌乱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从镜中看到杨广亦是一身华服的进到房中,浑厚的声音道,“爱妃可准备好,可以走了吗?”
我只是淡淡的回到,“嗯,好了。”
他便牵了我的手一起出了院门,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