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昊天,邹九洲确实有那么点儿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只是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惺惺相惜可有可无。
“我觉得我们俩的人生不会有什么交集,也不会成为好友。”
陈昊天的话语比河流上的冰还要冷,还要硬。
邹九洲娇笑两声,摇摇头。
“你太绝对了,我原来什么模样,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一个心有良善的人,即便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陈昊天眸中一道冷光射了过去,“你已经坏到不能用言语去形容了。”
邹九洲有些许失望。
“是吗?吉野亚衣呢?你和她不是朋友吗?”
陈昊天浑身一颤,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
邹九洲的所作所为是该死,吉野亚衣呢,她手上也满满都是鲜血吧?
“说不出来了吧?”
“在我还没变成神之前,也曾做过人,那时我的想法很单纯。”
邹九洲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枯草。
“不能长寿便不能长寿,找个真心实意的人,组建一个家,快快乐乐生活倒也不错。”
她抬起头来,看向陈昊天,面色越来越苍白。
“但老天偏偏不让我如愿,它一定要用碎心的磨砺让我成神!”
“打从我踏入栖霞宫那一刻,便注定了尊者之位!”
“打从我领悟直线飞升的那瞬,便注定是隐秘世界至高无上的神!”
“好了好了,自欺欺人的口号不要喊了。”
陈昊天阴不阴阳不阳的道:“天都亮了,还做什么梦?”
“做梦?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邹九洲冲陈昊天笑笑,“其实我杀人,从不废话,今天话有些多。”
“真没想到你还有自知之明!”陈昊天顺势嘲讽,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邹九洲说了很多,心境也在短短的时间内,有了些许颤动。
按理说这是偷袭的好机会,擅长刺杀的陈昊天绝对不会错过。
哪里想,心神颤动下,邹九洲依旧防范的密不透风,以至于陈昊天找不到下手丝毫时机。
邹九洲有多谨慎可见一斑,底蕴多深厚可见一斑。
寒风吹来,邹九洲眸中一丝寒光闪过,从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带着甜腻。
“大叔,生死拼杀即将开始,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能做到我肯定做到。”
“大叔这两个字此刻从你嘴里吐出来,我除了反胃,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陈昊天左脚向前一步,抬眼看向邹九洲:“收起那令人作呕的一套吧!”
“我没有遗言,因为我不会死,死的人只能是你。”
邹九洲哦了一声,失望满满。
“一番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既然这般,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你也没打算留情面!”陈昊天足下一点,冲了过去。
“留了!”
邹九洲右手持刀高高扬起,也径直杀了过去。
阴沉的天空下,两个人在冻僵的大地留下两串残影。
当!当!
两串残影相交的瞬间。
半空中又有几个身影抵命厮杀,刀刃相交声响彻天地。
寒芒绽放的力量将厚重乌云割裂,几缕阳光洒了下来。
邹九洲稳稳落在地上,看着悬浮在半空的陈昊天。
单手持刀变成双手握刀。
“我以为十招之内能将你斩落,现在来看,还是低估了你,高估了自己!”
邹九洲面部肌肉一阵蠕动,长发又一次扬了起来。
先前死灰一片的面庞,此刻略显狰狞。
陈昊天喘着粗气,有些不淡定。
他握刀的双手虎口已经震裂,鲜血从半空一滴滴下落。
反观安然无恙的邹九洲,实力孰强孰弱,已然明了。
“我也是低估了你,高估了自己。”
陈昊天双手握刀举过头顶,呼吸都略觉得困难。
跟秋水寒对阵时,陈昊天也没感受到有那么大的压力。
这个从栖霞宫冒出来的尊者,周身上下散放阴寒气息,渗入心间,让人好不难受。
幸亏邹九洲实战经验不足,否则十招之内将自己斩杀,也不是不可能。
陈昊天觉得死亡正在向自己一步步逼近。
这个念头刚衍生,身后若隐若现的天龙骤然发出一声无比愤怒的嘶吼。
心海那面石碑陡然发光。
陈昊天的手不再颤抖,伤口渐渐愈合,心神又静了下来。
邹九洲看着陈昊天的细微变化,牙根发痒。
“又准备开外挂了吗?好!我倒要看看它能保你多少次!”
言毕,从地面到半空留下一道绚烂的紫色光华就此划过。
当!当!当!当!当!当!
两人好像有了分身术,在半空四面搏杀起来。
他们的速度到了何种程度?他们的境界高到什么程度?
这番对决,俨然超越尊者之力,空气中,有一种不安的强悍力量蠢蠢欲动。
小树林的林木化成粉尘,消散于天地间。
两人所处的方位,万千光华透过乌云洒在大地,如光雨。
冻僵的大地,有雾气缓缓升腾,在光雨的点缀下,曼妙非常。
紧张万分的战场,这刻仿若仙境。
当!
陈昊天双手握刀用尽全力向下重重一劈。
邹九洲旋转着从半空落下,那道残影在升腾的雾气中格外曼妙。
这个魔头着实可恨,但修为一道,确是旷古绝今!
陈昊天看向邹九洲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