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熟悉到骨髓的磁性嗓音,那一声深情里现出不羁语态的挑衅让珞蓝蓦然回首,当她的莹睛触视到丈夫深邃不见底的鹰眸时,笑靥百现,就如那纯洁的百合花一样,美丽缭现。
未等莫翔以向不速之客宣告自己的主权,就看见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来势凶猛地闯入婚礼殿堂。
“莫翔以先生,你被捕了,从这一刻起,你有权保持沉默。”向来皆以便装执行任务的潘明向犯罪嫌疑人出示了逮捕证,而他今天为了配合这个庄重的场合,特意换了一身湛青色的职务装,戴着能彰显人民警察形象的军帽。
警方的到来原本就让一直保持安静的宾客哄乱起来,此刻潘队长的话更如在人群里抛入了一颗手榴弹,生灵皆奋力逃窜,避开这场祸事。
趁着莫翔以被警察羁绊的时候,欧少宸悄声靠拢妻子身边,深受极尽温柔地擦去她忽然留下的泪,宠溺道:“都快做妈妈的人了,还是个爱哭鬼。”
听着好长时间未体验的抚爱,珞蓝拾眸望着他,可涌到嘴边的话语还没来得及溢出口,突见满面恼怒的莫翔以挥拳向欧少宸的背捶来。
背对袭击者的欧少宸对身后的状况毫无察觉,然而珞蓝目睹到那一幕,当即推开丈夫,自己迎上飞来的拳头。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满心以为自己躲不开被打的珞蓝立马闭上眼睛,不敢直视即将遭遇的暴力,可是她只觉一阵强风从眼前飘过,紧接着就听到右侧的礼仪台发出了“嘭”的闷响。
她应声睁开眼,惊讶的发现桌子表面凹陷进去一大块,而断木旁便是莫翔以青筋暴起的肉拳,手指间因插着木头碎屑和尖细木渣而沁出血丝。
眼前的画面让珞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力道如果刚才击在自己脸上或丈夫背脊处,都是无法明灭的狠痛。
不管莫翔以多恨情敌,但他始终不忍对自己深爱的女人下手,他从洞口抽回手,站直身子,直直看着珞蓝伤心道:“你舍不得我打伤他,我却无法伤及你;你爱他,我却被你深深吸引而爱到无法自拔。”
“你,你在流血。”珞蓝见到他由着鲜血流得满手都是而放任不管,却还竭尽身心与自己吐露心底的幽怨之语,心里顿生愧疚。
接纳了她的歉意,莫翔以瞥了一眼手上的血,好像感受不到痛般发出潇洒的笑,可那撕心裂肺的笑音下却凝聚着莫多的悲鸣:“一个是爱你的人,一个是你爱的人,谁才是你最好的人生伴侣,你难道就不会、不能仔细考量一下吗?”
“你只是喜欢偷别人感情的骗子,我和蓝情投意合,相爱乃至会厮守一生。”听到对头将自己形容成一个不解女人芳心的男子,欧少宸立时反驳道,“我比你相遇蓝在先,也比你用前在先,更比你寄情长久。”
“哼。”他的一番对爱情的豪言壮语让莫翔以忍不住冷笑道,“常言道‘说得比做得好听’便是概述的你这类人罢,你宣扬自己对蓝用情至深,为何在婚后屡屡拈花惹草,多次以纨绔不忠男人的形象让她伤心?”
“莫翔以先生,要是你再不自觉跟我们走,就别怪警察强制执行啦!”疾劲草小吉目视着眼前近乎静止状态的场景,火爆脾气立时发作。
“我自己走。”莫翔以瞄视着张口的女警,表示自己愿意配合警方的行动,可在临行前,他扭脸凝望向珞蓝呢喃道,“我是会背叛你的男人,而我即使罪恶昭著,但对你从不会抱有异心,我爱你胜过我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因为爱你。”
他的步伐沉缓地往大门迈去,声语却由音波流传到珞蓝耳内,此刻,太阳的光芒愈发强烈,闪过戴罪之人的眼角,一颗晶莹耀眼的珠亮险些晃瞎人眼,似乎挂在眼眶狭角处的是剔透的泪。
莫翔以心里感伤,纵然“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有累不轻谈”,只是自己的期盼已久的婚礼还是以落败告幕,终归让他倍感失望,虽然他用奸诈的手段强迫珞蓝嫁给自己,但其所为都是因为一个“爱”字。
如今美梦湮灭,这份苦与怨可向谁倾诉?莫翔以想着、思索着,一行行浊泪在无语态势下滚落脸颊。
谁说夏天,它不像春天那样绵软,容易令人在惬意里失却奋斗的决心;亦不像秋天那样冷清,让人无时无刻不从季气的萧条里味到那份清冷孤寂;也不像冬天那样寒冷,让人在澈寒透冷的环境里体会那份拔凉的感觉?
谁又讲夏天是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季节,也是一个美丽、神奇以及充满希望的季节?莫老大的辉煌人生竟在这个夏季蒙上了无限的雾霭阴霾。
在脚踏出教堂门的那一刻,莫翔以的内心怀着恨恨的、痛痛的且痴痴的思绪,他费心攫取,费心耕耘,可他的婚礼照样是别人闲谈时嗤笑的题材,更令其无法承受的就是再度将爱人拱手推入情敌的怀抱,他痛悲的想:我的女人啊!
将恶人成功送进牢狱的欧少宸此刻正站在海岸边,黑色风衣、干爽的头发在海风的吹拂下肆意飞舞着,而它们的主人闭目思考着过眼云烟的挫折荆棘以及人生的意味。
此刻的太阳更低了,血一般的红,水面上一条耀人眼睛的广阔的光波,从海洋的边际直伸到沙滩边沿。
天空被蓝阳染成了血红色,片片云彩倒映在流水之上,整个江面变成了紫色,天边仿佛燃起大火。
“你为什么醒得如此晚,晚到让我差点沦为别人的无知无觉的新娘?可又为什么苏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