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宸在假装失忆的那段时期,为何一直怂恿我离开,甚至将我从欧家赶走?”尽管获悉了莫翔以残忍作风背后的善良用心,但对欧少宸所行之下的动机珞蓝却理不清头绪。
莫翔以声语祥和安静:“或许因为他心里背负着罪恶,所以每次面对你时都会在无形中觉得深深的内疚,他苦苦挣扎,不清楚到底该不该让你离开,他想着通过那种方式赶走你而令你恨他,总比待知道他的恶劣行径后对其绝望要好。”
虽然这只不过是莫翔以对欧少宸所为之事幕后动因的揣测,但其所想也并非没有道理,而他张口时的那份笃定亦叫珞蓝找不到不信的理由。
鉴观所有事态,倘若莫翔以因为一份久怀于心的爱意做出了一系列在旁人眼里狠戾阴狠的作为,那欧少宸虚与委蛇背后部署的当属是一个局中局,而真正可以揭破这些迷局的便是疏而不漏的天。
“呵哼,自己爱了数十年,恋了数十年的人居然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徒,自己付出真心,熟料竟是爱错、信错了对象,可不如当头棒喝一样么?”珞蓝嗫嚅不已,她的手循着自己情绪的波动而不住颤动。
然后玉指慢而缓,缓而慢地一根一根舒展开,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泄发自己的苦丝及困迫。
“我走了。”同样的话她在探望欧少宸时也讲过,但此时此刻她开口时的语调却自带了一股沉重感。
看到她已经讪讪从座位上立定身体,莫翔以没有拦她,可就在前提步快要与自己擦肩而过时,他伸手一把拴住了她的手腕,又呈现出几许恋恋不舍情怀,摆出愁眉苦脸状:“你欲走乃常情,但在走之前可不可以改变一下你对我的称谓。”
他竟是如此偏执,以致对那声声疏离的“莫先生”积郁在心,但凡珞蓝不改口就永远挥散不尽。
想到这一点,珞蓝禁不住暗自窃笑,转即又恢复一脸的平和,极想蒙混过关:“莫,额,莫。”
“世上姓里,名字中叫‘莫’的多如牛毛,这称呼太普通太不特别了,再换一个。”听到珞蓝松口唤自己“莫”,莫翔以的脸庞上还是蓄起了欣欣然神色,然而他似乎对此稍稍的变化还是不太满意,于是再次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
“那你是要我称你翔以,还是莫哥,或者翔哥?”对莫翔以的期许毫无主意的珞蓝顿时犯了难,“你总不至于希望我喊你‘以哥’吧?”
“只要你对呼喊里带着‘哥’字,我便无所谓。”莫翔以的眉眼处飘过得意之色,原来他的需求也仅此而已。
珞蓝凝视着眼前如同孩童般笑得稚气的男人,额前沁出涔涔无语的冷汗,接着以云淡风轻的腔调感慨道:“你今遭陷入囹圄,我们的交集便不会再多,何苦纠缠于小小的称谓?”
“谁说我们的交点不再多,我会盼望生出密密麻麻的交叉黑点。”他抓着她的手仍旧未松,而她好像也不拒绝,那份牵顺坚定他的情愫,“我的徒刑仅有十年,等我出狱后,我依然会发疯发狂发癫地追求你,要知道我们的婚礼还残缺着。”
面对他不显半份虚假的告白声,珞蓝颊边红晕点点,她蓄目注视着唇齿微张的男人,俨然绽放的笑靥下却是淡淡的离愁:“从今往后我的生命里只会把爱和精力寄注在我的女儿身上,不会再付出仅剩无几的情在不值当的人或事上面。”
“蓝儿,别把话堵得太死。”,莫翔以激昂的心情未受珞蓝低落言辞一丝一毫的影响,他非常有勇气和信心劝道,“你当初一心一意的执著,最后换来的是悲莫的结局,因此你没有再敢寄托情感的决心,但我会努力让你改变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