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珍努力的回忆京南郡的山川地理,不由得骤紧眉头,“小云山倒是东北面缓,西南面陡峭,且山谷深邃,可以伏兵囤粮,可是有林城四周数十里山林密布,易守难攻之地,攻其不备之后能一举攻克吗?”
石贝说:“我有四成胜算。”
石珍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轻轻拂拭衣襟,“那攻克之后,在历山谷能与其僵持三五个月吗?”
石贝说:“轻而易举。西南已今非昔比,百姓生计艰难,粮秣不足,坚守不利于敌,而利于我。”
石珍满意的说:“既然如此,我也知道该如何部署了。三日之后最后一次商议,以确定主帅人选,你可一定要出席。”
回家之后,石贝回到书房,紧接着杨愫几步迎面逼上来,石贝连忙后退两步,杨愫问:“他都和你说什么了?没有为难你吧。”
石贝揽住杨愫的肩,“自然没有,只是逼着我领兵,逼我上朝。”杨愫拧眉,“上朝我不管,领兵?”石贝说:“也是没有办法,我就算是不领兵出征,也要坐镇西京。恐怕要等到天下安定了,大哥才会放过我。”
杨愫欲哭含泪,“我等你,你务必要在八月十五回家一趟,这总能答应吧。”石贝笑着抚摸杨愫的脸。
随着彻军在定郡和东郡的动作,潜伏在山屏关的伏兵也悄然躲过了西南军的盘查,在山屏关的背后潜伏起来。
而在西京和西县的驻军也增加到了足足的四万人,大战一触即发。
议政殿上,满朝文武大多都到了,所议论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南征的主帅人选。文官都建议林荣,而武将都支持石贝。
石珍问林荣,“你可能做主帅?”
林荣郑重的说:“不能。”石珍追问:“为何?”林荣说:“末将仅仅是略懂兵法,而不及侯爷造诣。此外,末将虽然能统兵,却不能统将,所以末将知道,末将只可以为将,而不能为帅。”
石珍看看李增等人,说:“寡人也清楚,但是用兵之事关系重大,不可以不慎重。眼下天下局势依旧不稳,仍需霸道,只有当天下局势稳定,诸侯或灭或服,才能改行王道。御史中丞,你说是不是。”
李增说:“微臣知道,但是兵权关系王朝兴衰,一样要慎重。”丘狩冲着李增用力咳嗽,石贝冷冷的看着李增,而包铜等将领纷纷投之以狠烈的目光。
石珍说:“雷长将军还在病中,军中威望能力可以挂帅者唯有二弟。也罢,此次南征,依旧由石贝挂帅。诸位不必多言,此事就这么办了。”
离开皇宫的路上,龙大奎等将领纷纷赶上来,石贝被他们围住,石贝说:“我知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奉劝你们,国法不容亵渎,你们有谁敢知法犯法,定不饶恕。”
龙大奎吼道:“那也不能由李增他们插手军务啊,他一个穷酸秀才,懂什么军国大事。”石贝怒斥:“放肆!李增虽然为人刻薄些,但他也是我大彻的御史中丞,监督执法监察,又是谏官之首,你也敢污蔑?何况你也配说这种话?他不懂,你懂?好好做你的中军副将,朝堂上的事不用你费心。”
龙大奎只好不服气的告退了。
石贝对其他将领说:“你们都是识大体的,也跟着他一起胡闹?你们以为这仅仅是文武之争?告诉你们,李增所以对我为难,不是因为我有兵权,或是因为我位高权重,完全是因为他忠于职守。既然是御史,他就要监察,就要弹劾。只要不对,不利于朝廷他就要这么做。连年征战,兵连祸结,都是因为我,他能不弹劾我?处处针对我?再看看你们,鼠目寸光,将相不和,亡国征兆。”
众将纷纷跪下,“我等知错。”
石贝说:“知错就好,再有下次,军法从事。”众将领罪而去。石贝这才步履沉重的登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