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结果尘埃落定。
怡妃腹中的胎儿终究是没能保住,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在此期间,华延帝、皇后、太后、观贵妃、阳妃等人,听闻了消息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怡和宫之前一片混乱,而这时。却陷入了一片渗人的死寂中。
华延帝、皇后等人都围坐在怡妃的**前,怡妃整个身子包裹在鹅黄丝被里,只露出脑袋,额头上包着一条素白的抹额,脸上毫无血色,惨白得如同女鬼,双眼空洞呆滞,一脸生无可恋。
底下跪着一群人,除了怡和宫的宫女太监,还有几个御医,以及连子心。
没人开口。底下跪着的人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下一刻就被丢出去砍了脑袋。
也不知过了多久,华延帝终于开口了:“说,是怎么回事?”
声音明显带着低沉的愠怒,他的脸色失去了平日里的温和。
说不生气绝对是不可能的,虽说她对怡妃早已经没了什么兴趣,但这个孩儿,却真的是他盼望了许久了,就这么没了岂能不怒?尤其是在知道已经是个成型的男胎时!
底下的众人皆是一颤,虽然这件事不是他们造成的,但主子都这样了,到最后他们肯定也逃不了责罚。当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凶手”推出来。否则他们就不是被责罚这么简单了。
怡妃的那名贴身宫女柳絮忙开口道:“回皇上,娘娘之所以会小产并非偶然意外啊,是有人故意谋害的!”不待询问,便转头看向连子心处,指着她控诉,“就是她,就是这位连大人!”
皇后、观贵妃、阳妃皆是一惊。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太后闻言却只是皱了皱眉,华延帝也不是很相信,蹙眉看向连子心,缓缓问道:“连大人?你有什么说的?”
连子心终于缓缓抬起头来,虽然跪着,但却腰背挺直,一双眼里全无愧色。极为坦荡地直视着华延帝,声音清亮从容:“回皇上。微臣绝不曾做过任何伤害怡妃娘娘和皇嗣之事!”
宫女柳絮并不放过她,忙道:“你自然不会承认了,但如果不是你,为何我们娘娘好端端地突然会这样?娘娘不曾摔过,也不曾碰过,是在吃了你送来的午膳之后才如此的,而在那之前不久,李御医才给娘娘请过脉,一切都好。所以,不是你送来的午膳的问题,还会是什么?”
皇后也开口问道:“李御医,她说的可是真的?”
跪在底下的一个中年御医忙回道:“是真的,今儿巳时,微臣照惯例来给怡妃娘娘请脉,娘娘的脉象甚好,腹中胎儿也甚好……所以绝不会是自身的问题。”
另外一位御医此时也说道:“这位宫女所说定然不假,从怡妃娘娘小产的迹象看,并不是外力所造成的,我们在娘娘体内以及夭折的……胎儿体内,发现了一种药,这种药无色无味,却是极其凶猛的堕胎之物,服食之后不消半刻钟,便会发作,极难挽救。”
他这样说是有些许小心思的,便是——这药太凶猛,就算他们第一时间赶到,就算他们医术再高超,也是没有办法的,真的不能怪他们!
听了这位御医的话,一直在**上躺着挺尸的怡妃,终于有了反应,凄声哭了起来:“皇儿啊,可怜我的皇儿啊!竟真的是被人用药害死的!”
宫女柳絮也随着哭起来:“皇上,事情还不清楚吗?在李御医请脉后到午膳期间,娘娘并没有外出,也不曾吃过其它东西,所以那药不是下在那午膳中,又能下在哪里?”
观贵妃也插话了:“你们娘娘用午膳之时,没有仔细验过毒吗?”宏夹以巴。
柳絮心下一惊,说起这个,她还是有些心虚的,虽然当时是怡妃自个儿说不用的,但她能把责任推到主子身上去吗?所以说到底,还是她失了职。
但她也不打算把这过错都揽起来,转念之间,就有了说辞。
往地上磕了几个头,一脸委屈地将用膳前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朝着怡妃哭泣道:“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坚持,给了歹人害您的机会!奴婢该死!”但又转脸愤怒地对着连子心,“难怪连大人你那时直接顺了娘娘的意不验毒了呢,原来心虚了吧?你怎么能这样,娘娘如此信任你,对你那么好,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连子心一动未动,脸上的表情同样波澜不惊,只是心道,好个心思敏捷伶牙俐齿的丫鬟!不过转念一想,能做到怡妃的一等贴身宫女,自然不会是个蠢笨的。
只是见她不反驳也不动弹,柳絮突然有些郁闷,这人是怎么了?难不成吓傻了?
殿内有同样感受的,自然不止她一个。
观贵妃暗自冷笑,心想约莫不过是强装镇定和拖延时间罢了,不过拖延时间也没用,待会证据确凿,看你小丫头还能如何装?
又开口道:“本宫想,就算今儿你们验毒了,怕是也验不出什么来吧?御医方才不是说了,那是一种药,并不是什么毒,御医,可是这样?”
几个御医互看了一眼,点头:“是的娘娘。”
这时,**上的怡妃又突然挣扎起来,看向连子心,厉声叫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敢毒害本宫的孩儿,你说你说,本宫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好歹毒的心肠啊!”
若不是华延帝和两个嬷嬷按着她,她恐怕已经飞扑下**掐上连子心的脖子了。
连子心倒是完全不躲,脸上也毫无惧色。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