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有没有救,这还要看欧阳校长你自己了。”
“此话怎讲?如果是钱的问题,一切好商量,你只管开口,多少我都拿得出手。”欧阳德伸长了脖子,眼神热切地朝我靠过来,一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活命的样子。
我摆摆手:“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命数。”
欧阳德垂下头,沉默不语,似有难言之隐。
大师兄拉了我一下,悄悄对我说:“小师弟,别呀,钱也是问题,我这儿也要收介绍费的呀,我还指望着欧阳校长在美食大赛上多多帮忙,让我那几位大厨拿一等奖回去,把我那个酒店从四星级提升到五星级。”
我靠了一声,白了大师兄一眼,心说你这介绍费要得轻快,可把我推进火坑了,师父行走江湖一辈子,也就遇见过一人有这种三魂皆跳的命数,今天我一下子就见到了两个。
师父对我说过,三魂皆跳这个命数最为阴损,害人害己,别的命数或许就是病死、事故死、喝凉水死等各种平淡或离奇的死法,总结起来,说白了就是自己嗝屁不牵连别人,但这个命数却是能把好人坏人一起通杀,牵连无辜者陪葬。
举个例子,时辰到了,阎王派小鬼前来取欧阳德的小命,此时欧阳德恰好在一艘游轮上,船上除了他还有几千人,小鬼为了杀欧阳德,便会毫不客气地弄出一场风暴,掀翻游轮,害死一船人,这就叫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
那些受无辜牵连的人如果不服气,到阎王那儿告状,绝对赢不了,因为小鬼是得了阎王必杀令的,拿的就是杀人执照,杀多少人都不坏规矩,你死,那是你活该,你倒霉。 那位道长看出欧阳德克妻克子,其实就是这个原因,他岂止会牵连亲人,谁离他近谁受牵连,躲之不及。
司机老师傅出事故那会儿,要不是我反应快,我一定也会被无辜牵连,陪他一起去见阎王了。
如今,司机老师傅已经死了,欧阳德也命不久矣,相信过不了多久,阎王爷就会对他下必杀令,所以,欧阳德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不然的话,北派那些人早就来讹他了,还轮得到我们么,这个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凝视着欧阳德说道:“俗话说,前世欠的债今世还,但既然您这辈子依然能够转世为人,这就证明您前世积的阴德足以抵消罪孽,阎王那儿心中有数,不会找您算后账,也就是说,三魂皆跳这种命数,其实是今世犯下了弥天大罪,造孽而成。”
欧阳德被我说得眼皮乱跳,他不停地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喘息沉重地好似窒息一般,脸色发白的像是贴着一层面膜。
我愈发肯定欧阳德孽障深重,摊开双手:“这么说吧,您有没有救,就看你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如果你能将功补过,短时间内积下莫大的阴德,自然就有救。”
听到这番话,欧阳德豁然抬起头,看了我半响,叹口气,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满脸都是回忆地看了一眼,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照片是十来个人的合影,虽然岁月变迁,图影有些模糊,但我还是认出其中两个人正是司机老师傅和欧阳德,他们站在一座山的前面,面带笑容,背后隐隐有一个洞口,黑暗而幽深。
“这是十八年前,我在娃儿山做水利勘察时,留下的合影。”
指着一个人,欧阳德露出痛苦之色,“这位就是车祸死去的司机师傅,他当时只是当地学校里的老师,我们找他做向导,后来他就跟了我,没想到今天……”
我叹口气,“欧阳校长乐善好施,做过许多好事,帮助过不少人,想必因此积下不少阴德,所以你的命数发作要比老师傅迟缓一些。”
这些推论是基于欧阳德在网上的个人履历,他的确捐过不少钱给社会,大概阎王爷是看在他做过不少好事的份上,让他比老师傅多活几天。
欧阳德点点头,脸上浮现苦涩地笑容:“我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这十八年来一直坚持日行一善,没想到真地管用。”
大师兄咂咂嘴,有些不耐,问:“你惹得这个祸,是在十八年前?”
欧阳德看了大师兄一眼,点头说:“我们炸了一座灵山,冒犯了神灵,受到了诅咒。”
我和大师兄同时呼吸一顿,看了看彼此,都觉得不可思议。
诅咒这种巫术高深莫测,谁也说不清楚,但修道之人向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不敢妄加质疑,没有说话,示意欧阳德说下去。
欧阳德先讲了科考队去山区的目的,与老师傅讲的一般无二,他们是为了炸山引水,造福山区百姓,选择娃儿山是因为这座山的后面就是长江的一条干系支流,水源充沛,然后他指着照片里那座山,告诉我们一个关于娃儿山的传说。
当地村民口口相传了许多离奇故事,关于娃儿山的传说就有一箩筐,科考队在炸娃儿山之前,许多村民反对炸山的最坚定的理由便是娃儿山是一座灵山。
老一辈仍然记得,民国那会儿,有一群土匪跑进山里,土匪里有一个懂得风水的军师,他看出娃儿山那片地势,山朝拜,水环聚,是一处风水宝地,疑似有墓地,便叫土匪头子带人到山里去看一看。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这群土匪再也没有出来,只有那个军师满脸凄惶的逃了出来,人已经完全疯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