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先用晚饭吧。”说着,皎皎忙端过热气腾腾的饭菜和汤粥。
又对月照、月华两姐妹道:“两位姐姐,也吃些吧。”
月照和月华两人又冷又饿,却还要等肖瑶吃完。
肖瑶摆摆手,道:“没那么多讲究,赶紧过来吃吧。”
于是,月照和月华两人也忙脱了鞋子上炕,到底偏斜着身子坐了,三人面对面开始用饭。
其他人自然被安排在外间,皎皎吩咐驿馆中人给其他人上饭菜。
见众人狼吞虎咽的,皎皎歉意道:“众位大哥辛苦了。饭菜简单,众位莫嫌弃,旅途中事事不便,委屈各位了。”
江山便抬头看了皎皎一眼,见这丫头小嘴挺甜的、办事稳妥,暗暗点头。
王爷虽未交代要防着王妃陪嫁过来的这几人,却并不亲厚。
不过,不管她们对南丰是何作为,她们对王妃倒是绝对忠心和无害的。
是以,入了北齐之地,江山一路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
轩辕钊、田齐、皇后三人,为轩辕钊登基经营多年,太子一党人数众多,范围颇大。
皇后被关、太子被废、田齐被杀,朝堂之上死心塌地的官员不多,太子一党虽拔出大半,却不可能根除江湖中的残余势力。
肖瑶和轩辕煜出行,轩辕离总是安排得妥妥当当,唯恐二人着了道。
江山一路异常戒备,入了北齐,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众人痛痛快快地泡了热水澡,洗去了浑身的寒气。躺在烧得热烘烘的火炕上,暖暖和和地睡了一觉。
第二日吃了早饭,众人接着上路。
当然了,有皎皎这个皇宫侍卫领着,事情就简单多了。
下午众人来到津口,顺顺利利进入北齐皇宫,见到了流霜。
自然,江山一众带刀侍卫是不能近身的。肖瑶把月照和月华也留在宫殿门口,跟着皎皎入了流霜寝宫。
这不是肖瑶第一次来,这次感觉却更凄凉些。虽有火墙取暖,寝殿中人气全无,令人遍体生寒。
寝殿依然阔大、空旷。檀木作梁、珍珠为帘。沉香木床九尺阔、高悬鲛绡宝罗帐。
帐上遍绣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青玉抱香枕,铺着玉带叠罗衾。
锦缎丝被中睡着一人,脸色苍白、颧骨凸出、嘴唇翘皮、下巴泛青,便是流霜了。
肖瑶看着,便住了脚。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贝齿死死咬了樱唇。
这人,比半年前更消瘦、憔悴了。
似心有所感,流霜身子微微一动,慢慢睁开了眼。
见床前肖瑶笑意微微、杏眼满含关切,流霜微微扯了嘴角,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便又闭上了眼。
肖瑶便知他尚未清醒,坐在床边凳上,伸手握住了流霜放在被外的大手,入手瘦骨嶙峋、指节突出、硌的人手疼。
流霜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动,瞬间睁大了眼!大手死死地握住了肖瑶的手,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那张俏脸!
肖瑶微微一笑,看着又惊又喜外加不敢置信的流霜,柔声道:“你醒了?”
流霜的身子又是一颤,仿佛刚从梦中醒来,木然道:“嗯。”
肖瑶便要抽出手来,流霜却抓住不放,用力地握着。
肖瑶看着流霜两眼血丝、满脸胡茬,轻声道:“我的手疼了。你放开,我给你号脉,表哥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这声“表哥”叫的不着痕迹,流霜的心却如遭尖刀,瞬间便疼得撕心裂肺,疲惫地闭上了眼,大手却慢慢地松了。
肖瑶杏眼微红,看着床上清瘦的流霜,心中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