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和大家碰头之后,开始往青泥洼桥的秋林女店赶,等魏庆生赶到扬子的别墅附近,安铁开始给瞳瞳打电话,说自己在秋林女店北门等她。
青泥洼桥现在是滨城最繁华的商业街,秋林女店北门正好又是两个过街天桥和地下通道的交汇口,门口人山人海,用摩肩擦踵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安铁
在门口站了刚刚一会,就被两个女孩子撞了两下,被人撞了,安铁还得跟人道歉。
过了一会,就在安铁四处张望瞳瞳有没有到的时候,发现脚上似乎被人撞了一下,就在安铁习惯性地想道歉的时候,却没找着对象,然后,安铁就感觉
脚上又被撞了一下,安铁低头一看,才发现,有两个乞丐正靠着一个报摊,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碗,碰着安铁的脚,把碗一直朝安铁伸着,也不说话。
安铁一看那两个乞丐,一个乞丐的脚完全变型了,脚掌翻在上面,惨不忍睹,另一个乞丐更惨,两只胳膊都断了,他用嘴叼着一只瓷碗,目光低垂着看
着碗里,并没有看安铁。
在这块逼仄的地方,周围摩肩擦踵的人群在这两个人的面前自动地让道,以至于在两个人的周围形成了一块小小的空地,这大概就是这个城市的人们心
灵里那块还算纯净的空间,也由于有了这块心灵之善而形成的空间,两个乞丐才得以在这块空间里成活。
安铁掏出两张100块的票子,一个人的碗里放了一张。叼着瓷碗的乞丐看到他的碗里有了100块之后,眼睛抬了一下,看着安铁连连点头致谢,坐在地上
的乞丐,甚至爬在地上,貌似要磕头,说貌似,是因为那人基本就是爬在地上,磕头的姿势如同在对着大地点头。
安铁对这两乞丐笑了笑,然后转移了一个地方,脸上刚才还在笑的表情马上就消失了,心里升起一种古怪的情绪。
过了一会,安铁的脸上的表情又生动了起来,如同在漆黑的夜里,突然看到灯光亮了起来,一部赏心悦目的大戏就要等着自己去唱。如果说人生如戏,
那么,只有与相爱的人一起,这场生命的大戏才会让你乐此不疲地演下去,那怕一个观众都没有。
瞳瞳穿着杏黄色的连衣裙在人群中出现了,人群中的瞳瞳像一族跳动的杏黄色的火焰,让安铁刚刚被两个乞丐搞得暗淡的情绪一下子跳动起来。
“叔叔,我一眼就看到你了。”瞳瞳看到安铁后,兴奋地小跑几步,到安铁身边,拉起安铁的手。
“我也一眼就看到你了。”安铁笑着拉着瞳瞳走进了秋林女店。
“你今天怎么有兴趣陪我逛街啊?你不是最讨厌逛街吗?”瞳瞳问。
“嗯,有时候逛街也是锻炼身体嘛,有段时间没闲逛了,陪你走走,你看看想买什么东西,就买一些,比如衣服啊,首饰啊。对了,不是还计划要回我
老家一趟吗?去婆家得买几套衣服吧?”
“哦,对啊,这样我还真得买几套衣服啊,你说我回去穿什么样的衣服比较好?”瞳瞳一听安铁的提议,脸一红,很紧张地问。
“嗯,只要你喜欢的就行,今天你看上什么就买什么,还有首饰什么的,都买一点。”安铁道。
“首饰啊,那就不用了吧,我已经有那么多首饰了。”瞳瞳道。
“戒指总得买吧。”安铁说。
“不用啊,这个戒指比什么都好。”瞳瞳晃了晃左手,瞳瞳的手上正带着安铁在瞳瞳生日时送给她的那枚古朴的银戒指,那是安铁的母亲总是念叨着要
送给儿媳妇的戒指。
安铁用手抱了一下瞳瞳的肩膀,笑着说:“买不买你看,多买几只也没关系。”
下午,安铁搂着瞳瞳的肩膀在女店逛来逛去,结果瞳瞳一件衣服也没买,说是都没看上,大部分时间是两个人在楼里走来走去的。
等安铁和瞳瞳走出秋林女店的时候,两个人在那个书摊前随意地停了下来,在书摊旁边停下来几乎是两个人逛街时的习惯性动作。
瞳瞳在书摊上随意地翻了翻几本杂志,安铁也在一旁随意地看着书摊上有没有新鲜的杂志出来,每次路过书摊,找那些刚创刊的新杂志也几乎成了安铁
的习惯,安铁对书摊上卖的报纸和杂志十分熟悉,几乎扫一眼,就知道没有新的杂志摆上。
没有,安铁没有找到新杂志,但这时,安铁却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一个说:“刚才那个给我们一人100块钱的人是大款吗?”
另一个人说:“不像,看他穿着紫褐的休闲夹克衫,哪像大款啊。”
一个人说:“他要不是大款,能一次给我们100块?咱们一年能碰到几次出手这么大方的啊。”
另一个人说:“装呗!现在越是没钱的人越装有钱人,越是有钱的人越小气。”
一个人说:“行了,收工走吧,管他呢,咱们做的是灵魂生意,管他出于什么狗屁心理,有心理就成,就怕那些麻木不仁的,见到咱们就跟见到木头一
样。”
安铁一听就乐了,说话的是那两个乞丐,安铁蹲下来笑道:“行啊你们,说话跟哲学家一样,还做的是灵魂生意,乞丐跟作家成同行了,哈哈。”
那两个乞丐一看安铁,又看了看安铁身上穿着的褐色夹克,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先生,对不起,我们----”
安铁还是哈哈笑着:“还能脸红,不错。”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