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來了叶淙这句话似乎另有深意,王冉当然也听出來了,可是当他抬起头准备说话时,只听见嗖的一声,叶淙手中的刀已经轻轻在脖子上划过,鲜血溢出王冉倒在了地上。
叶淙收回刀对跪在地上的士兵说道:“作为一个将军,要么就要死守到底,要投降就得早作准备,否则就是对自己手下兄弟不负责任,我之所以杀了他,是为了安慰死在城门前你们的前锋营战士。”
叶淙说罢,所有大明士兵站了起來,群情激昂的呐喊道:“叶将军威武,叶将军威武,”
望着这群臣服于自己士兵,叶淙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心,刚才之所以杀了王冉,或许就是为了点燃士兵们的热情,沒想到十年之间,叶淙也成长了不少,不再像当初那般优柔寡断。
收拾好了战场上一切,安顿好降兵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所有的人都忙碌了一天吃过晚饭便都睡下了。
渝关城插上了边刑义军的旗帜,城上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叶淙和林子峰。
望着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座城镇,那是哪里。叶淙为何久久的望着那个方向。目光之中为何有些许的不安。
林子峰也看出了叶淙的情绪变化,便开口问道:“叶将军,如今我们连战连捷,你还在担心什么。”
叶淙笑着说道:“子峰,这样的胜利也可以称作胜利吗。只需要一人一刀便可拿下的城池又有什么可以值得高兴的。你看那座城,那便是河南独臂王占据的开封城,那便是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困难。”
林子峰疑惑的说道:“独臂王不过一两万兵力,我边刑义军何惧之有,将军未免太多虑了。”
叶淙摇了摇头说道:“子峰你错了,独臂王不像明朝这些残兵败将,他的士兵和我们的士兵一样,都是一群愤怒的猎狼,两只狼相互撕咬总有一伤,只会让第三者得利。”
林子峰说道:“那将军准备怎么办。开封是必经之路,我们别无他法。”
叶淙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胜者为王,如今李自成大军也正在朝京城杀去,只要他们交上了火,如今的格局已经不存在什么第三者了,比的就是谁能撑到最后。”
听了叶淙对天下大势的一番分析之后,林子峰拍手叫好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叶将军让我林子峰刮目相看却足足用了十年。”
林子峰这番调侃的话语说完之后,两人相互看了看又大笑起來。林子峰说的不错,如今的叶淙确实成长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心在天下,所以才能看透着乱世的格局。
渝关城拿下了,渝关和开封之间也不过二三十里的路程,当然渝关城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秦森的耳朵里。
然而如今叶淙和秦森都按兵不动,两军对战为何他们不抢找先机。或许他们都在等,等对手先犯错,以静制动往往才是上上之策。
京城这边由于召回了各地的精锐部队,崇祯皇帝和京城那些明哲保身的狗官也算过得还踏实。
暴风雨來临之前总是异常的平静,这日京城城楼的驻军一个个无精打采,还有甚者居然倒在战壕里睡着了。
他们却不知道一场战火即将开启,京城以西的大山里虫鸟乱飞树木晃动不已,然而对这异象,大明士兵却无一人察觉。
终于山林静止下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支看不清楚旗号的大军,只知道人数众多,至少有十万之众,站满这里每一处山峰和沟壑。
带头的是一个独眼布衣的中年男子,粗俗的打扮却难以掩盖他的盖世豪情,身旁那个拿剑的白面小生已经不再陌生了,他便是李岩李将军,那么那位独眼大将想必就是李自成李闯王。
望着脚下的京城,李岩说道:“闯王,我不明白为何这次我们倾巢出动。要是后方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就沒有退路了。”
望着繁华的京城,李自成说道:“李岩,你做事有时就是考虑的太多了,瞻前顾后的人永远做不成大事。我们面对的是大明精锐,不知有多少人在后面等着坐收渔利。所以此次攻城我们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只有杀进北京城,我们才真正统一天下,在陕北一带我们永远只是草寇。”
想了想李自成的话,李岩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也沒有反驳什么,的确如今大势瞬息万变不能再按兵不动了。
李自成说道:“李岩你命令下去,大军原地安营扎寨,一路劳顿先好好休息一番,和大明朝廷的这场仗是场硬仗,让将士们先养好精神。”
接到李自成的命令之后,李岩也迅速吩咐下去,大军士兵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在日落之前这个山头处处撑起了白色的帐篷,在夕阳的余晖中,这十多万人的军营更像是一座平地而起的城池。
边刑义军、河南独臂王再加上李自成,以前三足鼎立的局势,如今有了微妙的变化,这些个自称义军的人,此时此刻却不再是为了天下和平,而是都惦记着紫禁城金銮殿的王座。
战火四起,各地狼烟密布,中原大地整个笼罩在一片凝重的肃杀之中,不论叶淙秦森,还是李自成或者明朝,此时已经沒有对与错可言,战争本就是错的,但却沒人可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