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德邻的痛苦,裴如兰似乎全无感受。
虽然每次下衙回府,饭菜、热水、衣服、各种服侍都和以前一样一应俱全,云德邻的感觉却有了很大的不同。
以前觉得满心熨帖,现在云德邻却发现裴如兰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而已。
或者说,除了没有把心放在他们的夫妻活中之外,裴如兰完全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如果是别的女人,就像之前云父给他定下的那个未婚妻的话,云德邻对这样的活并不会有什么不满。大不了纳几个小妾就完了。
可是到了裴如兰身上,云德邻却无法接受。
为什么?云德邻坐在书房问自己。
她为自己操持家务、主持中馈,打点各种和上司、同事交往的事宜,所有事情都妥妥当当,毫无问题。为什么自己还是不满意?
云德邻托着头,满脸阴霾。
因为他知道,裴如兰并不是如他开始以为的那样性情寡淡,事实恰恰相反,她感情细腻、情真意切,只是那个对象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云德邻为了试探裴如兰,故意在她面前对王秀含笑回应,得到了王秀绯红的脸颊和闪亮的目光,而在他的眼角余光里,裴如兰连看都没看他们两个一眼。
没有反应,就是一种最坏的反应。
她真的毫不在意自己,甚至可能还盼望着自己去和别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好让她为那个男人尽量保持着身心的干净纯粹?
云德邻的妒火和怒火完全无法控制,他甚至不停地在想,裴如兰和那个男人之间,是不是有过亲密的举动?他吻过她吗?他们有没有迈过那一步?
那洞房之夜的落红……是不是真的……那些高门大族,一定有秘法做到瞒天过海……
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让他无法安宁。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理智,因为他太爱这个女人。
这份爱让他变得不像自己,可是那个女人却吝啬地不肯给一点点回应。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死后要合葬在一起的女人,她的心里只能有他这个夫君!
云德邻咬着牙想道,不管裴如兰心里想着谁,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女人!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她只能做他的女人!
他想要打破裴如兰脸上那个木然的面具。
他狠狠地要她,将她弄得满身青紫,几乎不能起**。
然后他温柔地照顾她,甚至放下公务来陪她。
云德邻想看看,用这样极端的粗暴和极致的温柔,能不能打开裴如兰的心灵,让他慢慢进入她的世界。
他用了年的时间来履行自己的计划,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至少裴如兰的脸上多了愤怒,眼中出现了纠结。
就在这个时候,被他早就扔在脑后的王秀再次从京中来到了云德邻任职的县城。
她派人送来了一叠资料,那是关于裴如兰原来那个**的资料。
云德邻这才知道,裴如兰心里的那个人叫白秋山,是天泰著名的剑客,武功盖世,交游遍天下。
当初是因为裴如兰上香时候,拉车的马儿受惊,被白秋山一臂挽之,将在车中摔倒的裴如兰扶下了马车。
最常见的英雄救美,拉开了两人恋情的序幕。
白秋山上门求亲,被裴首辅拒之门外。
江湖游侠,以武犯禁。今日知己遍天下,明日首级悬城门。
这样的男人,怎么有资格娶首辅掌珠?
裴如兰哭泣恳求,却被一向疼他的裴首辅痛斥之后禁足,不许她和白秋山再有任何往来。
为此,裴首辅还调动了一批高手,将裴府护得水泄不通,以防白秋山摸入裴府私会裴如兰。
云德邻的脸越来越黑。
如果裴府都要加紧防备,才能杜绝白秋山的进入的话,那他这个小小的县衙,根本没有什么防卫力量,岂不是任人出入?
白秋山既然是顶尖高手,恐怕是在他的后院来去自如,自己也不会察觉到吧?
在那份资料里,还附了一副白秋山的画像。
不知道画师是不是真的见过白秋山,反正他笔下的白秋山一袭青衣,缎带系发,神情洒脱,容貌峻拔。
云德邻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他好像真的见过一个这样的男人。
那天他到乡下去,处理一桩因为分产不均兄弟五人之间动手致死二人的恶性案件。
云德邻正在轿子里思考案情,突然一阵风卷起了轿帘,他诧异之下,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路边人群里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站在那里,整个街道都是他的背景。如鹤立鸡群,如玉山临世,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第一眼落到他身上。
他并没有穿青衣,而是一身白袍,唇上微有髭须,神情沉重,目光如电。
云德邻当时也在心里暗暗赞赏这个男人的气度非凡,绝非普通人等。
两人目光碰撞,云德邻对他点头微笑示意。
那个男人绷着脸,也对他点了点头。
轿帘落下,隔断了两人的视线,云德邻心中想道:这人明显是外地来的,而且不是凡俗之辈,回头如果有机会,可以和他交个朋友。
只是等他掀开窗帘向外望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当时,云德邻还有点惋惜。
可是现在看了这幅画像,想起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裴如兰的**白秋山的时候,云德邻心中升起的蓬勃的怒火和剧烈的屈辱感。
白秋山已经出现在这里,那么裴如兰知不知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