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你性子与众不同些,想来也是不爱女红的人儿,像我,就最是不喜那些个穿针引线的活计,女红有什么好,与其拿捏着针呆坐一下午,倒不如去后花园里练剑,去城郊外五里坡赛个马来得自在!”
“城郊的五里坡你去过吗?我就时常和玄王哥哥前去赛马的,他有没有带你前去……”
说道这。祺灵的声音越发小了,最后闭上了嘴,神色堪忧地打量起苏七来。
七娘叹了口气道:“祺灵,你有什么便问吧。”
何苦那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难道她苏七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祺灵郡主虽得了引头,赶忙问道:“你瞧着我玄武哥哥怎样?”
话落,见苏七神色自然,她胆子就更大了,“我不过是瞧着你人好。不仅那般义气地跳水救我,而且容貌性子都让人瞧着舒服,再说了我家玄哥哥对你也是百般的好,就想来问问你的口气。”
“苏七,玄武哥哥可是第一次对女孩子家的这么上心,你可别不以为意!”
“噢,真的吗?”七娘好奇起来,敢情那厮那么利用于她,不仅仅把她苏牧梨当枪使,还眼见着火坑也要使劲把她往里推。然道在被人眼里就是所谓的上心了?
“当然是真的了,这些可都是我祺灵亲眼瞧见了的。”祺灵郡主连连颔首道:“你不知道方才为着你的,玄武哥哥那叫一个急切,直接把我给拖出了内室,还有他那一身的武功绝学,他可是一直藏着掩着的,记得去年在帝都时有人暗中行刺玄武哥哥,他即便是肩头中了毒箭也没有还手半分,如今却为了你直接使用轻功飞进了墨梨园,啧啧啧。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还有还有……上次我寿宴上的事你还记得吧?”祺灵挤到七娘身边问道。
七娘点了点头。
记得,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那可是她第一次那么悲壮的被人推下水。更为可悲的是她苏牧梨竟然在水里不能放开手脚游泳,还差点被活活淹死,这么气愤无奈的事,怎么能忘记?
祺灵郡主一喜道:“那就好,你不知道那日你落水后,玄武哥哥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身边的那些公子哥的拉扯,直接跟着你跳下了晴雨芙蓉池……哎呀呀,后来我听秋月那丫头说起,真真是惊得不知所以……苏七,苏七……你可在听我说?”
七娘眼神发直,樱桃小嘴微张,已然听不到祺灵郡主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的耳边回响起那句“苏七……”
焦急不安……撕心裂肺……
还有之后她醒过来时第一眼瞧见的那双眸子,丹凤眼里黑水如玉般的眸子,顿时亮如星芒……
七娘不知道后来祺灵还说了些什么,只是借口累了便歇下了,可是听了祺灵的话她哪还睡得着,一会想起岑州将军府里那次在墨梨园半醉打闹的场景,一会又是那日小厨房里那厮将她压在墙上欺辱的场景,一会是那厮邪魅的浅笑,一会又是那厮愤怒不已的声音,在长公主府这张填漆的雕花大床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翻滚了好半天了,还是没有半点子睡意。
好不容易滚到半夜迷迷糊糊起来,却隐隐觉得有人,一回身便瞧见了那月华白的身影。
玄武逸城苦笑,想不到自己那般了得遁形术连外头候着的那位尘素婆子都避了开,这丫头却是耳朵灵。
“睡得不安稳吗?”他问道。
此时已过三更,若不是睡得不安稳,便是身子不适了。
想到这,他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道:“可是还痛?”
苏七一轱辘的用被坐了起来,直直瞧着面前的人,像是不认识般那般胆大地瞧着。
她现在心里好矛盾,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般。
一个说:玄武逸城那般设计陷害于你,明知道仁德皇帝倾慕你母亲,明知道会对你苏牧梨没安好心,却还是那般残忍的将你骗进帝都,试图用喜欢你的借口来麻痹你以便将你一步一步推入火坑,这样的人心都是黑,何来报恩之说?
另一个道:玄武逸城那厮的确是背地里心思不好,可那也是人家的出生际遇所导致的,他没有办法,他要回玄武,他只能这般不得不利用于你,可是他却是在明知道你会发现真相明知道你会恨他的情况下还是将仁德皇帝中意你的真正实情告知于你,更何况至相识以来,玄王殿下多次出手相救,无论是岑州城门口挺身而出还是将军府里及时赶到,无论是那日落水后的奋不顾身还是今日大雨迷路下出手相助。他对你苏牧梨是真正为你付出了的。更何况慕容钦公子不也是身世无奈吗?不也是想利用你帮他母妃正名吗?你又何曾怪过慕容钦呢?
想到这,苏七眼眸一闪,别过了脸。
是了,如今反正都已经入了帝都。何况当初她也是有着私心为颜墨而来,如今又何必再翻旧账将责任推到玄武逸城身上,即便没有他在太后娘娘寿诞上告知仁德皇帝,只怕依照那位昏庸好色的性情,自己被召见入帝都也不过是迟早而已。与其日后被蒙在鼓里的被他人玩弄,倒不如而今这般知道真相来得轻松。
苏七松了口气,道:“玄武逸城,你既害了我,也救了我,我苏牧梨不是个之恩不图报的人,也不是个有仇憋屈着不报的人,可既然你于我既有仇又有恩,那便功过相抵好了,日后。我苏牧梨不恨你,但也不会记得你的好!”
“我来帝都,一方面是被你逼不得已,另一面却是我